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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王雪,王雪明顯地黑了,瘦了,冬天風吹,夏天日曬,我看見她臉上的面板有些粗糙,想到這是自己唯一的妹妹,才二十一歲,本應該天真活潑浪漫美麗,但是,卻被生活被工作折磨成了這個樣子……心裡真有些替她難過。
點了菜,我和劉歆唱卡拉OK讓王雪唱,王雪又不好意思。我知道她唱歌還可以,我非要讓她唱。唱了一會兒,我發現小楊和孫小梅不知到了哪裡,把話筒交給王雪,我出去找他們。
孫小梅在美容廳洗面,我知道,這絕對是她的平生第一遭,洗一次面四十塊錢,對於拿工資的她。我以及小楊來說,這實在是想都不敢想的一種浪費、奢侈,我知道,這又是小楊在慷公家之慨,討孫小梅的歡心。
真不是個東西!楊文亮!
我的心理很不平衡,看美容小姐忙忙碌碌,看楊文亮痴迷的眼神,看孫小梅的一張黑臉上,白白地塗滿了清潔膏。
按摩膏,孫小梅閉著眼,花白的臉上滿是愜意……
“好哇!”我嚷,裝得毫無城府,“你們躲在這裡!也不跟我們打個招呼,我還以為你們丟了呢。”
洗完面,美容小姐又給她做面膜。孫小梅的愜意中似還含有驕傲,小楊痴痴迷迷地看著她,我老站在那裡顯得很不合時宜,我說:“得,給王雪也做一個。”
回到包廂,我大聲嚷嚷,跟劉歆說,“小場帶孫小梅做面膜……”
“也要給王雪做一個,王雪才真正需要做面膜。”
“好吧,你帶她去。”
王雪也想做,但也有些忸怩,正忸怩著,菜上來了,小楊說:“吃完飯再做行吧?”
徵詢的口氣。
“好吧,那就吃完飯做。”
可是吃完飯,小楊根本就不提這件事,看來,他對孫小梅是很上心了,一見鍾情?
我不放過他,“小場,帶王雪去洗面啦。”
“好,我去看看。”
他去了很久,回來,說:“小姐們吃飯去了,等一會兒,行吧?”
我藉著上廁所,出去偵察了一下,美容廳的小姐都閉著……好哇,楊文亮!
王雪在她們公司還是個小組長,手下還管著上七八十個人,她惦掛著他們,也顧不上洗面。我知道,小楊對她是沒有心的,即使有我的面子在此。
“那你先送她去吧!”我假劉歆的威風,吩咐小楊。
小楊送王雪走,包廂裡就只有我、劉歆和孫小梅。孫小梅不斷地使用她的廉價的恭維,說劉歆唱歌唱的好,說劉歆年輕、英俊,根本就不像四十四歲的男人,還說劉歆隨和、平易近人,不擺局長架子,“讓人感到好親切喲……”
是人,誰不願聽奉承?更何況,我跟劉歆認識那麼長時間,什麼時候說過他一句好聽的?
劉歆高興得笑眯了眼,孫小梅更是風情萬千。
我只是覺得他們有些好笑,卻沒有一點兒吃醋的感覺,我滿含笑意地看著他們,好像在看一場演得很醜的話劇。我只對小楊給孫小梅洗面而沒有給王雪洗面這件事,有點地微微地忿忿然,對劉歆和孫小梅的表演,我覺得好像跟我完全無關。
等小楊回來,我看見他在劉歆面前那副老實巴交的模樣,覺得他又可恨,又可憐。
劉歆唱那首沒完沒了的《長相依》,我最討厭聽這首歌,還有一起流行的《杜十娘》,幾乎全大街小巷個個歌舞廳個個包廂,都在“長相依杜十娘”,我特討厭聽這種歌,沒有一點點健康或是向上的東西,尤其是《杜十娘》,聽那裡面的歌詞——郎君呀,你是不是凍得慌,如果你凍得慌,對我十娘講,十娘我給你穿衣裳……
簡直是叫人噁心死了,到底是“郎君”?還是兒郎?真跟人家那個誰說的“八輩子沒見過男人!”一個男人,他連衣服都要你穿,那你還嫁給他幹什麼?真是,世界上的男人都死光了嗎?即使死光了……難道真的是離了男人就活不成?
賤!真是賤!賤女人!這才是踐女人!
唱完“長相依”,跟著就是“社十娘”,兩首歌在一個碟上,而且還挨著。劉歆情切切意綿綿地唱著,很認真很投入。本來就是一首很令人作嘔的歌,又是由一個男人來唱……他越認真,我越打岔,“哎呀,好難聽!”
劉歆終於把它們唱完了,小楊馬上鼓起巴掌,孫小梅也跟著鼓掌,“哎呀,劉局長,你唱歌真的很好。”
她那B縣牌普通話,我聽得肉麻。
“難聽死了!”我才不跟他們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