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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手一摸,果然是有些沙。
因為在昨天晚上,劉歆和小楊來了,劉華也安排我們坐這邊,我們一看那還沒有鋪地毯的水泥地,光溜溜的水泥牆,冷冰冰的樣子,我們都不坐。我倒還無所謂,劉歆很挑剔,他堅決不坐,說:“要是沒有別的包廂了,我們乾脆走,到別處去玩。”劉華慌了,趕緊給他調,最後給我們調了兩個好包廂。
昨天晚上,我就發現,那沙發上還有施工弄下的沙。
矮胖子誇張地用手、用衣袖去撣沙發,一邊撣,一邊誇張地說:“你看,為你效勞,我多幸福呀。”
我也幫著用手去弄,對這個矮胖子的印象,我是一次比一次好了。
矮胖子他們常常來“龍華”玩,第一次我坐了他的臺;後來幾次,不是他來晚了,我已經坐上臺,就是我來晚了,有別的小姐坐了他的臺。
我記得那一天晚上,他告訴我,他姓劉,四十多歲。但今天我看清楚了,他根本沒有這麼大年齡,頂多,三十六七吧,而且,他也不姓劉,我聽見劉華的高喉嚨大嗓,喊過他好幾次“周老闆”,也喊過他“小周”,他姓周。
我們坐下後,他喝了一口水,問我:“你要點兒什麼?
也叫他們給你上一杯茶。“”算了,我什麼都不要,給你省點兒錢。“我隨口說。
真的,我坐檯,從來都不點東西。一包口香糖,外面多到天頂兒賣兩塊吧,這裡要賣十塊;一杯茶,成本多到天頂兒超不過兩毛吧,這裡要賣十塊錢一杯。至於大禮包,各種飲料,煙,那些東西,我更是從來沒點過。
我真的是捨不得,本性使然。即便那又用不著我掏一分錢。
矮胖子將他的“狼爪爪兒”搭過來,笑嘻嘻地說:“你怎麼知道今天是我買單?”
我當然不知道今天是他買單,“今天是你買單?你請客?
哈,那我給你省就省對了。“的確,不管是誰買單,我都會給他省的。
我跟汪靜說過矮胖子,我一直稱他的那雙豐厚、綿軟的肥手為“狼爪爪兒”,矮胖子跟我跳舞,跳著跳著,他就會把兩隻手,像狼一樣搭在我的肩膀上,我沒見過真正的狼,但聽說過,狼吃人,總是先把一雙爪子,搭在人的肩上,不過,真正的狼,它是從人的背後悄悄搭上去的,矮胖子的爪子,每次也是悄悄搭上我的肩的,只不過,他不是在我的背後,而是和我面對面。
不過今晚,我並不覺得他討厭,也不像第一次那樣,又拘謹,又怕他,又從心底悄悄地鄙視他。
“你知道嗎?我們第一次認識,你猜我以為你是幹什麼的?”我輕鬆地說:“我還以為你是哪個山區縣的鄉鎮幹部,鄉鎮長或是鄉鎮書記,真的,長著一雙綿軟的手,吃得腦滿腸肥的,就像趙本山說的,長著一個腐敗的肚子。”
矮胖子開心地笑。我接著說:“你還記得嗎?我進去後,你坐這邊,我坐這邊,中間隔著小茶几,坐了好半天,你也不招呼我,我就想,怎麼辦呢?我出去?可是出去了劉華又不會饒我,本來,她就對我有意見了,不出去吧,你呢,根本就沒看上我,你呀,真是,還傲得不得了,真像是一個鄉鎮幹部,自以為是,自高自大,還以為在你的一畝二分地上,誰都看不起。”
矮胖子一直笑,我津津樂道。
“沒辦法,我就想,還是我先巴結你吧,不管怎麼說,你也是領導幹部,我是平頭百姓,無產階級,你的手上沒有繭,而我的手上還有兩顆繭,好吧,巴結你,我就獻殷勤,先生,我們跳舞吧……”
“不會跳。”矮胖子接過去,模仿那一晚的口氣。
我也笑,又說:“第一次殷勤沒獻成,我僵坐在那裡,又想,下一步怎麼辦?先生,你喝水。”
“我不喝。”
“給人恨死了!你不知道,包廂那麼黑,我的手,在茶几上摸了半天,才摸到那杯水,好心好意地獻給你,你卻……”
我就很自然地,在他身上捶了一下。他的胖瞼上,漾滿了幸福的笑,這我不用看,就能感覺得到。
“兩次殷勤都沒獻成,我想,怎麼辦?最後,我只好說,先生,我坐過去,可以嗎?”
“哎,可以可以。”我們幾乎是同時說出這句話,而且腔調和語氣都和那一晚幾乎是一模一樣。
我們同時大笑,又把笑聲同時壓下來。
這裡的包廂都還沒有裝好,隔音效果不好。
我又捶一下矮胖子,嗔道:“就這,你就行了,也不傲了,開始你還和我保持點地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