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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就紛至沓來,乃不得已而作罷。這一計劃不能實現,張居正找出了另一種辦法,即把薊州轄境內的其他高階將領調往別鎮,以免遇事掣肘。這時譚綸又建議該區的文官不得干預軍事訓練,並且主張戚繼光在3年的練兵期內可以不受監察官的批評。後者顯然又為文官們製造了違反成憲的口實,引起猛烈反對。皇帝的硃筆批示接受了兵部和都察院的建議,要求監察官明白練兵的重要,責成他們“和衷共濟”,並把他們對薊州防區的巡視限為每年一次;對譚綸和戚繼光則希望他們“稍寬以文法,乃得自展”。事實上,凡是故意和戚繼光為難的文官,後來都被張居正不動聲色地陸續遷調。
薊州軍開始訓練,就接受了優厚的財政接濟以購買軍馬、製造火器及戰車。這種和其他軍鎮的不平等待遇,惹來了大量的反感。接著又有一連串的矛盾跟著產生,諸如北兵和南兵的磨擦、軍職的繼承者和其他出身者的爭執、因循守舊和銳意革新的衝突。張居正瞭然於這些情況,在他寫給譚、戚兩個人的私人信件裡,再三叮嚀他們務必謙恭退讓,不要居功自傲。他警告戚繼光說,“北人積憤於南兵久矣”,他們“多方羅致,務在挫辱之”,所以“務從謙抑,毋自啟侮”。有一次蒙古部隊打算犯邊,就在戰事一觸即發之際,俺答卻放棄了原來的企圖,下令掉頭北撤。這一出人意外的事件,在張居正看來完全是由於譚、戚二人部署有方,才使俺答躊躇不前;然而鄰近的兩鎮卻把功勞據為己有。張居正雖然認為這種冒功邀賞可笑而且可恥,但是他卻通知譚綸,他已經以皇帝的名義承認了這兩鎮的自我吹噓。他也不讓兵部查清事情的真相,以免糾纏爭辯。他要求譚綸在奏摺中不僅不要爭功,反而要把功勞歸於其他二鎮,使他們“嚼舌愧死”。
張居正這種做法,表面上是損已益人,具有大政治家的風度;但是仔細研究,卻仍是有明有陽,無助於矛盾的根本解決。那怕是譚、戚二人表現出無以復加的謙抑,各鎮之間的利害關係也決不能因此冰消瓦解。因之內閣愈想公正平衡,旁人看來則在一明一暗之間有親有疏,褊袒更多。以後反對張居正的人認為薊州練兵是他培植私人的政治資本,也就毫不足怪了。
1577年譚綸病死,從此張居正和戚繼光的關係更為密切。第二年張居正返江陵葬父,他還生怕這短期的離職引起戚繼光的不安,所以特地私下通知戚繼光,接任薊遼總督的將是梁夢龍。信上說:“孤之此行,甚非獲己。……到家事完,即星夜赴閩矣。薊事已託之鳴泉公,渠乃孤之門生,最厚;諒不相負。”梁夢龍字鳴泉,在翰林院與張居正有師生之誼。他在萬曆一朝的事業,也賴張居正的提拔為多。張居正這樣傾腸相告,自然使戚繼光更加感恩戴德。是以首席大學士的江陵之行,戚繼光派出了一整連的鳥銃手作為護衛,張居正選擇了其中6名隨行,作為象徵式的儀仗,同時也表示了首輔和薊州戚帥關係之密切。茲事前後,薊州總兵官的傳騎攜帶各種檔案和信件不斷來往於首輔私邸,這更使他們的反對者在日後清算張居正的時候,有所藉口,甚至指斥他們圖謀不軌了。
戚繼光在薊州創造的戰術,可以稱之為“步兵軍官的各兵種協同”。要對這種戰術作出評論,必須顧及他所受到的各種條件的限制。當時,現代化的武器傳入不久,而北方士兵的素質又極不理想,他所依靠的主要力量仍然是來自南方的舊部,為數約一個旅左右。他把這一個旅的兵力作了適當的配置,並以此為全軍的核心,以防禦蒙古的10萬鐵騎突然來襲。
抗倭戰爭中使用的“鴛鴦陣”,是一種以小股步兵為主的戰術,目的在於對付海寇並適應南方的地形特點。而薊州軍鎮的任務是防禦蒙古的大部隊騎兵,因而這種在“鴛鴦陣”的基礎上發展而成的新技術也就初具了各兵種協同作戰的規模。
戰車的使用成為這種戰術的重要組成部分。這種戰車的效能以防禦為主。形狀和民間的大車相似。所不同之處,在於民間的大車的車箱兩側各有箱板,而這種戰車只有8片可以摺疊的屏風,共長15尺,平時平放在車轅上,作戰時開啟樹立在一邊車輪之後以代車箱,所以又稱“偏箱車”。幾十輛戰車可以並肩銜接,擺成圓形或方形的防禦據點。屏風最靠邊的兩扇可以前後搖擺,有如門葉,以供步兵出入。
一輛戰車裝載“佛朗機”輕炮兩門。用今天的標準來看,這種歐洲式的火器只能算做大口徑的火槍而不能算做炮。它以青銅或鑄鐵鑄成,長度自3尺至7尺不等,口徑則小於2寸,從炮口裝入鉛彈。最大型的佛朗機,射程為2000尺。通常這種火炮以及輔助火炮的鳥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