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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迷漢連忙張開嘴湊緊了寒露的嘴巴。從後面看二人就象是在接吻一樣,很噁心。寒露吐出煙來,臭迷漢猛地吸進去,然後鼓著嘴巴迅速躺在了地板上,樣子很是愜意,象電影《林則徐》裡那個大煙鬼的樣子。寒露眼見得兩根手指捏不住菸頭了,這才把菸頭遞給了我。呼啦一下,大夥又擠到了我的身邊。
“嘩啦!”門下面的大窗戶開啟了,大餅子的臉貼在視窗上,衝我大聲吆喝道:“好小子,剛轉號就抽菸!你等著!”
壞了!偷牛的沒抓住,拔橛子的倒被抓住了。我趕緊把菸頭扔出了窗外:“姚哥,怎麼辦?”
老鷂子好象很不理解,把兩手攤得像跳舞的蝴蝶:“什麼怎麼辦?你違反監規紀律就法辦唄!”
“姚哥,這煙可是你給我的……”
“我給你的?哈哈,誰看見了?寒露,你?”
寒露忽地站起來,一腳踹在我的褲襠上:“你抽菸還敢誣賴別人?大夥兒,幫助幫助他!這傻逼是個膘子!”
回想起來,寒哥哥的腳法確實漂亮,讓我的睪丸直往小腹裡鑽。當時我確實有點後悔,早知道這樣,事先就應該找個臉盆或者飯盒什麼的栓在褲襠裡,這樣至少可以保證我後代的質量……再仔細想想卻也好笑,那樣撒尿可就不大方便了。
這一刻我懵了!腦子頓時象裝滿了糨糊……
稀裡糊塗爬起來時,臉脹得猶如豬頭,嘴角鼻子吧嗒吧嗒滴著鮮血。
我什麼都沒有想,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我只要死不了,你們都不會好受得了!
“剛才誰抽菸了?”劉所提著鑰匙站在門口問老鷂子。
“我!”我倚在牆角說,“我提審的時候偷了一支菸帶回來抽了兩口,他們制止我,我不服才動了手,不關別人的事。”
“姚光明,是這麼回事兒嗎?”
“是是,劉所……其實他也沒抽幾口。”
“胡四,出來!”
路過每個號子時,門上的小視窗都閃開了一條縫,三兩雙眼睛閃著綠瑩瑩的光,就象屠宰場等待屠宰的豬在看已經抬上了架子的同類一樣,神情很是令人不爽。
這樣,我接受了劉所一個多小時的“改造”,我還是一口咬定只有我自己抽菸了,最後劉所也是無可奈何。
回到號子,哥兒幾個看著我的臉,異口同聲地說,我臉上的褶子沒了,人顯得更精神更性感了。摸著胖了一圈的臉我才明白,原來會保養面板的人都用電棍做美容呢!噓……別聲張,一般人我不告訴他。看著手上戴的捧子(一種自制的戒具),我半晌沒有吭聲。老鷂子似乎有些歉疚,半倚在被子上,拿腳蹬了蹬寒露:“往前靠一靠,讓老四睡你旁邊。”
嘿……不錯!我邁入中層領導幹部的行列了。
晚上,老鷂子大發慈悲,安排浪花和小鴨輪番幫我揉搓痠麻的小臂。浪花和小鴨把這活兒當成了一種消遣,因為幾位體格稍小的全部騎在幾位體格稍大的身上練“推拿”,無一例外的大汗淋漓,氣喘吁吁——這規矩頗似猴群以力量定尊卑的意思。我要給他們改了這個混帳規矩!我歷來認為:無論在哪裡,腦子才是決定一切的力量。享受著老鷂子賜予的服務,腦子裡策劃著怎樣推翻他,在這座猴山上自立為王,我決定先探探這幫傢伙的底細。
強壯猴子享受完了弱小猴子的伺候,開始天南地北地閒聊。
我慢慢了解到,原來這幫傢伙都有著不凡的經歷呢。
寒露是一個三進宮,第一次是因為盜竊,第二次是強姦,後來越玩越猛。這次玩大發了,綁架了一個小孩,勒索了人家一萬塊錢,這錢還沒等在身上捂熱乎就進來了。說起寒露這個名字還有一段小故事呢:這位寒哥本名不叫寒露,好象叫什麼山,一個很土的名字,有點兒趙本山的意思。當年他在濰北勞改農場挖黃河的時候,躲在樹後擼管兒,漸入佳境的時候隊長站在了身後,隊長也是個不同情人的主兒,緊要關頭照寒哥屁股就是一腳:他媽的,還擼啊!山東人“還”和“寒”發音分不大清楚,所以此事傳出來以後就成了“寒露”,一個優雅的名字。
浪花和小鴨好象都是南方人,在鐵路上專幹“滾大個”的活計,也是進進出出好幾次了。這倆傢伙賊精,知道文的武的都不足以安身,所以瞅準了拳頭大的就下力地給人家洗衣服,為此得了兩個洗衣機品牌的名字,當然,質量肯定不如現在的名牌產品洗出來的好。
還有以性格形象命名的,比如:臭迷漢、老黏糊、小邋遢、大鼻子、蒼蠅屎、野豬、大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