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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然地回到了杭州家裡,暑假給弟弟尤其複習功課,沒陪弟弟去上海玩〃嘉年華〃,弄得弟弟哭了三天的鼻子,其中兩天還大發脾氣,把鼻涕故意擦在了姐姐身上,說姐姐是壞姐姐,說話不算話,準是在上海談戀愛失戀了。現在教育發達,小學生被啟蒙得早,聰慧得很,英語已提前進入了低年級,比如尤美上二年級的這位弟弟就已知道〃kiss〃是親嘴的意思,知道〃sex〃和〃six〃的區別,也難怪他明白什麼是談戀愛,什麼是失戀。尤美無話可說,只在家乾等著暑期的結束,好到金大讀研究生。可她有時還是控制不住自己,思維就像是丟在湖心的泡沫塑膠,遠遠望去,隨著浪頭起伏而時隱時出,就是沉不下去,心裡時常會不自覺地想起湯銘新,百感交集又無能為力。
三
中國人和西方人往往思維相反,但本國人很少這樣覺得。比如中國人吃母雞時,看著雞湯比肉鮮美,先嚐湯再食雞,西方人吃母雞時,煮雞的湯全部倒掉,絕不喝一口,用刀叉光拆肉吃。茶葉來自東方,綠茶眾所周知來自中國,當初這個東西從福建一帶運到西洋後,老外實在沒見過這樣新奇的舶來品,他們順著福建閩南的口音,把這個菜葉一樣的東西叫做〃tea〃,中國人是把這tea泡了喝湯,而西方人彷彿煮咖啡一般,直接放水來煮,熟了以後,茶水全部倒掉,光嚼葉子。若可以小窺大的話,西方人和中國人的大腦結構不能不說有些相異,至少絕不相同。比如,西方人把碩士博士學位當作學問研究的開始,中國人卻會功利地把學位當作學術生涯的結束,研究生教育就說明了這個問題。西方人在吃雞喝茶上由國人看來確實傻氣直冒,但這無甚大礙,他們對待學問卻謹慎得很,所以西洋文明絕不會因為不會吃雞喝茶而落後於東方。中國人以前探詢了幾百年的路子,覺得孔聖人的那一套是〃格〃不出先進的物質文明的,就觀察西方,原來人家從中世紀就辦大學,於是也去辦大學,拿那些書院一改,學堂一變,老母雞變鴨一下都會游泳了。雖然這〃大學〃裡面還是老派書生傳統名士,可至少在形式上已接近別人,搞教育的人也就很滿意了。後來又發現西方那些作出貢獻的科學家都是從這些學校出來的,各自都帶著學位,碩士博士不等,中國人大概一下悟出了門道,狠命培養博士——不,應該說是授予學位。於是,研究生變成功利的頭銜,彷彿是可以加冕的皇冠,或炫耀世人的資本,這些學生在學術研究上反倒像了老外吃茶不飲水、食雞不喝湯一般,對待學問絕無虔誠的決心,所以學術大師年年驟減,僅存的那一撮比四川的熊貓還少。碩士博士則日產萬噸,比街頭廢棄的易拉罐還多,長此以往,拾荒者以後就可以改行隨街拾學位發財去了。
第二部分: 第17節:冤死鬼搶著投胎
暑假馬上就要結束,尤美心情好了許多,已無上海回來時的失落,好像掉進水的小狗,上岸時雖然遍身是水,但猛地一抖,太陽一曬,幹得沒有一點水跡,外人是絕對看不出她已從失戀的泥潭中走出來。儘管自己曾經絕沒承認過〃戀〃,好像項羽從沒承認過失敗,武士道從不認輸一樣,表面的自尊堅硬得可以代替金剛鑽劃斷玻璃,只是那段時間獨處臥室,夜深人靜時心痛得厲害,可這絕不是因為病理的心絞痛,尤美清醒地明白自己的痛因。現在尤美差不多能忘卻湯銘新這個膽小鬼,眼前明媚的陽光又出現了,好似三月西湖邊的景色,開心地憧憬著到南京讀研究生的情形,會不會遇見王悅悅這樣可以說些知心話的好朋友。或者黃蓮露這樣比較煩人的同學也行,現在對她們倒懷念起來,好像橄欖一般,吃完了才發覺餘味無窮,不免有些浮生若夢之感。當初畢業時,自己在復旦校園裡好像行屍走肉一樣,腦子裡雜亂得要命,始終繞著湯銘新這個〃壞蛋〃轉,沒有半點在意這些同學都將要與自己分別了,甚至連看似俗套的留言冊她都沒留下一個,直覺得可惜,心想開學到了南京,可要在交友、學習、生活上好好開始。
金大在全國向來是排名靠前的學校,中文也算全國數一數二,並不比北大差哪裡去。當然,這種大學排名好像是比兩個富翁哪個更富,排名者看著好戲,製造新聞,而富翁本身則不屑於露富,所以弄得這種排名也彷彿是在比較貓比狗大、狗比貓大一般,而真正忽略了它們各自的特色,比的人起著勁,成了自己的名,比如最近冒出個伍連輸的人——此人名字甚奇,頗為好笑,彷彿他父親給他起名字時正在搓麻而連連輸錢,他又像冤死鬼搶著投胎,趕巧在這家出生,輸麻將的父親覺得無可命名即以〃連輸〃冠之,算是指物為名。當下這人就專業搞大學排名而引人視線。尤美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