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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錢,別惹我!”另一句是:“不象話!”還有一句居然是:“雄起!”�
“他們和我們一樣,大多是城市中的閒人,公家的棄兒,生活的邊緣人,精神上的活死人,他們需要活著,需要刺激。”葉冬江向我介紹。�
他買了十枚幣玩起了“雷龍”。裡面充斥著摹擬現代立體戰爭的血腥廝殺場景,從航母飛機坦克機關炮導彈地雷機關槍什麼武器都有。冬江反應敏捷戰術高超,引來了一群圍觀者,每當他躲過似乎註定在劫難逃的襲擊,化險為夷甚至反戈一擊時,都會引得旁人情不自禁的喝彩。冬江也越來越得意起來,那些大至航母小至槍炮的武器都成了他隨意操縱的小玩具。他殺得天翻地覆火光四射,儼然成了一個駕馭著龐大戰爭機器的英雄,一位指揮千軍萬馬的將軍。我只好垂頭喪氣地去玩老掉牙的俄羅斯方塊和小蜜蜂。�
後來我們又去看了場夜場電影,由道格拉斯·邁克爾主演的《本能》。當我們回到葉冬江那個陰暗而隱蔽的小房間時,已經零點過了,我們衝了個澡,然後在支離破碎的交談中昏昏然然地睡去。�
第二天起床時已近中午,我們穿著T恤、短褲和拖鞋上街了。即使是大白天,成都街頭鬧市仍不乏這種閒人打扮的人。在我走過的城市中,從未有哪個城市有如此多趿著拖鞋上大街逛商場或在街沿打麻將的人,真堪稱成都一景。路過一家生意紅火的麵館時,我想去吃點山西刀削麵,冬江卻執意要宰我吃火鍋,沒辦法,可能是昨夜洗澡換衣時他發現了我的錢包,那是一筆對於我們而言不菲的款子,有三千元呢。我們在“七星椒”火鍋廳坐定,我點了菜,把選單交給俯首侍立一旁的女侍。�
“先生,你們喝什麼酒?”她畢恭畢敬地問。�
“我喝一紮冰鎮啤酒差不多了,你呢?”我問冬江。�
“我,給我來瓶中華鞭精。”待那女孩隱笑而離,冬江對我說,“操!腎虛得厲害,缺什麼吃什麼,吃什麼補什麼。”�
“小姐!”我揮手叫來那位女侍,“再給這位西門慶先生來份牛鞭。”�
“算了算了。”冬江居然也有害羞的時候。�
“沒關係,二十元錢嘛!要補就大補一下嘛!”�
我們在七月的酷暑中又被火鍋燙得五臟六腑就像被油煎過,無一處不舒坦,無一處不燙貼。我們大汗淋漓,唏噓不止,卻愈加感到無窮的愜意,這就是四川火鍋的魅力。幾個老外和北方佬不堪忍受哇哇叫著落荒而逃。走出帶空調的火鍋廳,我們差點熱昏過去。�
“不行不行,我們內火太重,肝火上升,得趕緊找個地方散散火。”我四處張望。�
“登茶館!”我們幾乎異口同聲地說。茶館是我們自小到大消遣時光最常去的好地方,花錢最少,享受服務時間最長。最有趣的是,茶館不僅是各種軼聞趣事閒言碎語兼下流故事的批發市場,又是各類閒雜人等三教九流的集散地。我的低階趣味的形成實際從小就在茶館滋生了堅實的基礎,王朔的小說只是一根導火線而已。我的早熟就和茶館中說書藝人的下流事故的引誘有關。成都亦是個茶館城,各種檔次的茶館密佈於市。成都人的溫文而雅慵懶閒適巧舌如簧豪放不足婉約有餘,據我看來大約與其深厚的茶文化有關。蒙城人性格趨向北方,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火爆剛烈,傲慢強橫。�
我們來到勞動人民文化宮院內搭著涼棚的茶園,剛坐定要了茶,就有兩個眉目清秀的“掏耳女”走攏來,要求為我們清除耳垢。�
“我們在喝茶!也不看場合,噁心!”我厭惡地揮手。她們訕訕地還不走。�
“別,別走,來吧,舒坦。”葉冬江說,“你請我吃火鍋,我也不能沒一點表示,我請你掏耳屎。”�
不容我說話,那女子就敏捷地揪住了我的耳朵刮子。另外兩個修腳師傅見狀不由分說地抱起了我們的大腿。我動彈不得,只好眯上眼睛,那種癢癢乎乎的感覺真好。�
“別人要靠這個養活一家人呢,容易嗎?”葉冬江最後共付了20元錢,讓他們四個人分,幾個人感激不盡地走了。�
等我們走出來時,公園門口已豎起一塊巨大的廣告牌,原來竟是“黑豹樂隊”要到成都來演出,旁邊開始售票。竇唯是我心目中屈指可數的大陸歌星之一,可惜他要四天後才到,讓我遺憾了好一陣,無法去領略他音樂中不可思議的神秘力量和柔情中的狂野和狂野中的柔情了,當時我真動了先退機票或換機票看演出的念頭了。我花了四十元為冬江買了張甲票,並告訴他:�“你去看吧,幫我吼兩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