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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駕校學的是吉普、秦嶺林海追熊貓坐的是吉普、青藏高原探險開的是吉普、海灣戰爭中往返巴格達——安曼是吉普。我喜歡開吉普探尋無人涉足的小徑、體會妙不可言的冒險樂趣,在乾涸的河道的浮沙上露宿,讓滾燙的流沙埋過赤裸的軀體,洗去長途駕駛的疲憊,只有令人窒息的喀新風(沙漠熱風)才能使我體會母親懷抱的溫馨。
出亞歷山大西行113公里,即著名的阿拉曼戰役舊址。
50年前的這個季節,德國最年輕的陸軍元帥隆美爾從利比亞向東直線推進2000公里,進逼蘇伊士運河,與英軍大戰於阿拉曼。我們的大巴士正沿著當年隆美爾且戰且退的海岸公路行進,路兩側成群的無名戰士墓沉重肅穆,令我從槍口冷鋼得出無限遐想,冥冥寒夜中隱約聽到隆美爾北非軍團的熄燈號聲。
終於熬到彤雲散盡、旭日東昇,大巴士在蛇腹形鐵絲網間穿行,不知不覺正透過邊境。留下潤哥“看堆”,我一人肩扛手提相機、放大機、傳真機去報關,看到兩位長官無休止地下國際象棋,我忍不住建議中校用皇后去吃對方的馬,由此引發一場魚死網破的廝殺,了卻殘局。
進入利比亞境內,並未遇到海關、邊防站之類的任何阻攔,因為利比亞民眾國把所有阿拉伯國家視為自己兄弟,故無國界。沿海濱公路西行,碧波萬頃、彩霞滿天,連綿不斷的橄欖林、金黃的草場。白頂的農舍、婉蜒其間的水渠和一望無際的紫花地丁,宛若列賓油畫中的俄羅斯。唯有每逢路口,高高豎立的利比亞領導人卡扎菲的畫像才提醒你眼前就是利比亞。路旁的路標和交通標牌已被白油漆塗抹得看不出所以然,據說是防備以色列特種部隊和美國入侵。
中午,我和潤哥鑽進撒哈拉沙漠邊緣一家無名小店,徒手吃了只比野麻雀大不了多少的阿拉伯烤雞,連吃兩大盤鹽水煮蠶豆,總算填滿了肚子。
下午兩點半,大巴士緩緩駛入班加西,乘客奉命在一處遍佈垃圾的廣場下車。我和潤哥以及另外五位要去的黎波里的乘客被集中起來,一位穿皮夾克的大收走了我們的護照和車錢,答應為我們七人安排一輛小車繼續走完剩下的1100公里路程。可三個小時過去了,我們還蹲在大垃圾堆旁望著往來車輛蕩起的遮天蔽日的塵埃。
終於盼來一個長著一雙料桃般火眼、穿著件髒得無法辨認本色的長袍的胖子,他自稱是內務部管查驗簽證的。胖子端起我們的護照瞪著火眼琢磨良久,又緊貼到我們臉前,逐一辨認我們的的面孔,逼視得我跟著他一起迎風流淚。
我們被塞進一輛豐田工具車,原說只坐7個人,可此時竟塞進來17個。我那條困受傷萎縮的右腿不得不蜷到粗壯的左腿下尋求保護,膝上握著傳真機和裝了尼康F3及6個鏡頭的器材包,由此開始了下一段1000多公里的旅程。
夜幕降臨沙漠,汽車又莫名其妙地沒油了,沿途所有加油站全關了門,以紀念美國轟炸利比亞六週年。1986年4月15日,美國空襲阿齊齊亞兵營,致使包括卡扎菲養女在內的41名利比亞人喪生,從此,每年4月15日,利比亞全國海陸空交通、通訊全部關閉以示悼念。
雖然剛晚上9點,可撒哈拉大沙漠的夜風已利刃刺骨。
我只穿了條單褲和一件紅背心,白天挺風光,可此時真羨慕阿拉伯兄弟的長袍和裹在身上的羊毛毯。與17名乘客同車共濟,我絞盡腦汁變換著大腿小腿的位置,調整坐姿,將身體倚靠到別人身上,以爭取儘量大一點的生存空間,從腥羶汗臭的毛毯上分享一絲一毫的溫暖。潤哥耐不住性子,持護照找到加油站,聲稱自己是卡扎菲上校的客人,可人家連眼皮都沒抬:“那讓卡扎菲接你好了!”
終於熬到午夜12點,幾百輛車蜂擁著擠進恢復營業的加油站,碰撞怒罵之聲不絕於耳。我們車上由於有17條好漢,搶油泵的、堵別人車的、大打出手的、叫罵助威的各顯其能,自然搶在最前面加滿了油,得意洋洋上了路。
經過打架、發動機漏油之類天災人禍停停走走,到4月15日下午兩點,我們經過45小時的長途遠征終於駛進的黎波里,我和潤哥滿臉泥垢,眼窩發青,兩腿發軟,鑽出汽車幾乎跌倒。
我拍制裁下的利比亞
早就聽說利比亞是個不許隨便拍照的國家,但想不到比我在海灣戰爭中經歷的伊拉克更甚。我的一位朋友曾因身背相機在的黎波里街頭倘徉而被勒令交出膠捲,理由是“儘管你現在沒拍,可誰知道你剛才拍了什麼”。為了防備美國、以色列入侵,的黎波里街頭所有的交通路牌全塗上了白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