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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穿黑袍蒙黑紗的阿拉伯婦女若無其事,各自在破敗不堪的屋簷下忙著家務。村旁的卡倫湖上帆影點點,捕魚如常。
離沙克舒克村繼續前進20公里,便到了北非古城法尤姆。我們的大吉普縱穿最繁華的穆罕默德大街,發現有五六處樓房受損,軍隊正在封鎖現場,組織搶險。但總體看來災情遠遠小於開羅。
埃及總統穆巴拉克已中斷對中國的出訪回國,當天就視察了救災現場。這次“埃及歷史上最強烈的地震”至少已造成500人死亡、4500人受傷。僅開羅金字塔醫院就處理了1000多名傷員,醫院門口數十名痛失親人的阿拉伯婦女哭嚎之聲震天。
下場地震推遲到五點開演
開羅海利波利斯那座崩塌成一堆瓦礫的14層公寓樓已成為舉世矚目的核心。由德國紅十字會派來的尋人犬營救隊正在仔細搜尋,每隔個把鐘頭就刨出一個垂死或已被水泥預製板砸扁的居民。阿拉伯人嚴禁給死人拍照,數十位義務人員高扯白布專門阻擋電視和攝影記者的鏡頭。炎炎烈日下,口乾舌燥的德國尋人犬累得體力不支。戴眼鏡的尋人犬飼養員克勞布小姐與她的愛犬共用一個水壺喝水。
我沒見過1940年的考文垂和1941年的珍珠港,可我親歷的特拉維夫和巴格達的戰爭廢墟都沒有這麼大的腐屍味。此時開羅的最高氣溫將近40℃,儘管我已用塗了清涼油的繃帶將口鼻緊緊包住,可令人作嘔的臭氣還是燻得我淚水橫流。當一隻克盡厥職的大公貓發現老鼠後,必然全神貫注於它的獵物,將所有器官、全部精力集中到這富於創造性而魅力無窮的勞動之中,此時,它也最易受傷害。一直到今天,我也說不清到底是怎麼口事,就一下子從佈滿鋼筋的二樓摔到一樓的瓦礫堆上。鋼盔保護了我的頭,可右腿腹骨至大腿根內側卻摔出一道一尺多長、兩寸多寬的紫色瘀血來,疼得我匍匐在地,掙扎了好半天還只能蹲坐在原地幹喘。
就在我像個摔碎的泥娃娃那樣癱倒在地時,已有5000年曆史的金字塔卻結實得讓我嫉妒。與大金字塔相鄰的斯芬克斯亦安然無恙,我開著大吉普圍著它們連轉三圈,就是找不出絲毫因地震造成的損傷來。守衛金字塔的警察對我深表同情:“本來也該給它們震出點毛病來,可是很遺憾,什麼也沒發生!”
由於謠傳CNN播報了一條地震預報:下午4點將有強烈地震,致使新華社中東分社門前空地上坐滿了翹首長空等待四點鐘來臨的人們,就像在等待一場準時開演的電影。
新華社埃及僱員穆罕默德見我在樓內閒庭信步大為驚駭,我說我剛和安拉通了電話,下場地震推遲到五點開演。
第13節 我的耶路撒冷
世界上有兩個地方總讓我魂夢繫之,一個是楓丹白露,再一個就是耶路撒冷。我喜歡楓丹白露是因為這個法文譯名文雅、亮麗、寧靜、溫暖的色調令我怕然心醉;喜歡那路撒冷則源於一種說不清的感覺,每當我啟齒念Jerusalem(那路撒冷)這個字時,舌頭在嘴唇、牙齒、上頜間輕微顫動,都會產生一種奇異的快感。耶路撒冷正是一座在人們唇齒間頻頻顫動而震驚世界、孕育出三大宗教的聖城。在我的印象裡,耶路撒冷同天國一樣遙遠,是普通人難以涉足的神奇之地,想不到我三年內四次住在耶路撒冷,雙腳踩著耶穌曾經揹負十字架走過的石階。
1991年2月,我因採訪海灣戰爭首次涉足耶路撒冷時,中國與以色列尚未建交。我落腳的大衛王飯店的花崗岩石牆古色古香,這座以猶太開國皇帝大衛的名字命名的五星級飯店在40年前還是英國駐巴勒斯坦殖民軍的司令部,當時英軍司令正在通緝一名“身高1。73米、瘦弱、膚色灰黃、黑髮、棕目、鷹鉤鼻、戴眼鏡、壞牙、平足的波蘭籍恐怖分子”,他用炸彈炸飛了大衛王飯店一角,刺殺了70多名英國人,他就是梅納赫姆·貝京。40年後,貝京成了以色列總理,由於與薩達特簽訂《戴維營協議》而獲得1978年諾貝爾和平獎。歷史就是這樣滄海桑田般變化著。
在歷盡滄桑的大衛王飯店旁邊有一個不大的花園,園中有個不起眼的石井,那是希律王的墳墓,希律王在公元前37年至公元前4年統治耶路撒冷。希律本是一位阿拉伯公主與伊杜美部落貴族的混血兒子,聰明而殘暴,被古羅馬大將龐培立為猶太王。因為先知預言上帝之子在伯利恆降生,並將成為以色列之王,希律王下令殺死伯利恆所有兩歲男嬰,以免取代自己為王。耶穌的父母在夢中得到神諭,讓他們立即逃走,才倖免於難。希律王在位期間重整那路撒冷,加寬城牆、擴大聖殿,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