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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灼熱的子彈射出,從千米高的峰頂划著褐色火線,直擊蹲伏在小板筏上的鬼猴後腦。幾隻被擊中的鬼猴,即刻前傾,失去頭部的屍身一下扎進水。
巴特雷的狙擊子彈,對於鬼猴來講,猶如微型的導彈,那些鑽透炸爛的腦袋,好比雞蛋代替高爾夫球,杆兒一下擊打上去,並不飛起,而是爆出一灘濺射。
其餘鬼猴,急速回頭四望,以為身後出現侏儒野人,用弓箭或投擲石塊兒打碎了同夥的腦袋。一張張猙獰兇狠的臉上,閃動著灰白圓眼,激起我記憶中的恐懼。
鬼猴的嗅覺再靈敏,也捕捉不到我的氣味兒,我趴在險峻的高峰,像一朵無形的雲,加上繁草茂葉的遮擋,更是穩臥泰山。對它們來講,被兩千米外的子彈狙擊射殺,根本理解不到死亡的原因。好比奴隸社會的軍隊,遭受彈道洲際導彈襲擊,認識這種現象的水平,只能理解為天罰。
血色的水霧,不斷在冉升的靄煙中爆散,追逐著白色,將之瀰漫成紅色。一隻只鬼猴的後腦和脊椎,不斷被彈頭擊中,破碎的腦殼與頭皮,崩射出來的脊骨碎塊,甩的小板筏和水面上到處都是。
緩緩靠近侏儒筏隊的鬼猴,再也忍受不住這種無法理解的死亡。終於,一隻身強力壯的傢伙,聳著頭頂濃密的綠毛,手舉吹杆兒站起在小板筏上。它撕心裂肺的叫喚,很像默誦咒語驅趕死亡的惡靈。
機不可失,我急速調整狙鏡,把T字型準線校對向這隻鬼猴,它嘴巴像銜著只螃蟹,上下打磨著獠牙,嘎嘎作響。“砰。”一顆子彈擊發,鑽進他的口腔,彈頭並未像電鑽那樣,打個圓圓的小孔衝出它後腦,而如一把鉄鏟,將鬼猴整個腦袋平端下來。
這隻鬼猴子的死,被五百多隻鬼猴看了滿眼,都嚇得呆僵在水面,不再划水前進。彷彿一群木偶,由細線牽著,操控的人一死,便也不再跳動。
這隻亂叫的鬼猴,可能是部落巫師,射死他等於拆掉其他鬼猴的精神支柱。拉動保險栓,槍膛跳出只銅色彈殼,墜入深不見底的崖澗,再次尋找下一目標。水汽後面,霎時飛出無數箭羽,射中大片仍扭著脖子發愣的鬼猴。
弓箭不足一米長,有的刺進鬼猴耳朵,從左臉鑽出箭頭。有的刺進鬼猴後腦,從眼窩鑽出。我沒想到,鬼猴的小短弓竟然如此厲害,穿刺攻擊的強度巨大。它們為何還會食物匱乏,另我心頭又湧上疑團。
侏儒筏隊的陣型,已衝出迷幻的水汽,展露出大半。數千支箭矢齊發,雨點似的扎進那些蹲在小板筏上的鬼猴,一隻正要舉杆兒吹射的鬼猴,被那一家五口的雄性侏儒野人察覺,及時補射出一箭,扎穿它左胳膊上的肱二頭肌,猩紅的獸血立即順著箭頭滴滑。
這隻鬼猴疼得一哆嗦,但仍不放棄吹射毒刺,它想在中致命一箭之前,殺死一家五口當中的一隻。“砰。”我扣動扳機,阻止悲劇的發生。
彈頭的速度,遠非箭羽可比,倘若擊中鬼猴任何一肢,絕對炸斷爆掉,毫不拖泥帶水。可就這麼一個花生豆般大小的彈頭,穿越了鬼猴的小腦殼,撞擊力將整個頭顱爆震成四撒的碎塊兒。
“砰,砰,砰……”我儘量射殺靠近侏儒筏隊的鬼猴,不讓侏儒野人損失兵力。不過,鬼猴的毒刺也猛烈反擊,猶如成群的馬蜂,撲進侏儒野人的隊伍。邊緣那些高舉白骨人顱旗的侏儒壯丁,像發現海豹捕咬的企鵝,成排栽進水中。
大戰爆發了一個時辰,河面上浮屍縱橫,河底不知引來什麼水獸,嘩啦一聲響,便將這些屍體拽得無影無蹤,只留波光粼粼。直到偷襲的鬼猴全殲,我幾乎射出一百多發子彈,侏儒野人的筏隊,也由原來的密集變成稀稀拉拉。
若不是心繫寶箱,我會眼睜睜看他們死鬥,正所謂伏山看虎鬥,站橋望水流,收盡漁翁之利。因為,這兩種靈長類生物,都有安插眼睛的習慣,對大船上的生命,最構成危險。
根本無法預知,在我們躲過海魔號之前,是否成為侏儒野人剷除的下一個目標。畢竟,在這座島嶼上,帶毒的弓箭是目前最易致人死亡的武器。
戰後,侏儒野人重新整理隊伍,不去管那些殘局,直奔懸吊在樹上的鬼猴巢穴。他們動機明顯,懂得斬草除根。一隻只嬰兒大小的鬼猴,胎毛還沒長硬,就被侏儒酋長帶領野人揪了出來。
這群小東西,給人扯著兩隻胳膊,懸吊在半空,吱吱呱呱的叫不停。那灰白的大眼和寬闊的嘴巴,酷似山魈崽子。這孽障物種,很像侏儒野人與山魈雜交而生。
一家五口的雄性野人,和其它弓手一起,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