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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阿鼻廢僧快要接近時,胸口下已無附著物,這幾塊兒連在一起近乎兩米長的木片,被阿鼻廢僧和凋魂門螺剛才的打鬥毀壞了。
我如同一隻泥鰍,滋溜一下鑽到了索道的定下,抱著如大海波濤般起伏的連排木板,一點點地往阿鼻廢僧的腳底下靠去。
凋魂門螺很是吃力,她在與阿鼻廢僧廝殺的同時,眼角餘光必須時刻提防著播月拔出手槍。
如果播月真敢拔槍,凋魂門螺定會將手中的一把稜刀,甚至兩把稜刀向播月擲去,寧可再給阿鼻廢僧打上一鞭,也不能讓子彈打中自己。
播月在等的機會,其實就是想在凋魂門螺招架不住時,與、觀察能力跟不上時,一個冷不丁出手。
我趴在索道底下,周圍濃烈的白色水霧,令我感覺像泡在牛奶中。這樣也好,對手更難發現我的存在。
阿鼻廢僧的牛皮靴子,踩得索道木板腐屑飛落,我眯縫著眼睛,像駱駝那樣用睫毛保護視力,不被小固體迷傷了。但脖子裡面,掉的盡是潮溼的木渣滓。
瞅準機會,我抽出肩頭一把鋒利的匕首,悄無聲息地翻上了索道,對準阿鼻廢僧的右腳後筋,咬著牙下了死手,狠狠將刀刃抹了上去。
“啊呀呀呀啊……”耳旁雖然雨聲唰唰,可連我自己都能清楚地聽到,利刃割斷活人腳筋時,金屬薄片上發出“噌”地一聲。
第四卷 鬥島 第三百五十九章 … 懸橋上的墜血僧
阿鼻廢僧慘叫的同時,他心中已經明白,自己一條右腿被廢掉了。這傢伙因吃疼而迸發出的躁狂,一下飈升到了極限。他憤恨地嘶吼一聲,猛揮手中的掛肉罪鞭,朝我翻扒在索道底下的頭部抽來。
那條盡是細碎倒刃的鋼鞭,來勢勁道巨大,倘若橫著掄在我鼻樑骨上,別說臉上的皮肉給它剜拽下去,恐怕兩隻眼球都給連帶著掛出眼眶。
凋魂門螺兩肩多傷,本就與阿鼻廢僧廝殺的極度艱難,可突然之間,見對手歇斯底里地大喝一聲,那條再度打向自己傷處的掛肉罪鞭,竟然中途一抖變向,朝索道下面抽去。
她立刻明白,自己不再是孤軍反戰,我這個一直被她被視為低等傭兵而刻薄待見的男人,已經如幽靈一般,隱伏在繚繞迷霧中出手了。
凋魂門螺從阿鼻廢僧的嚎叫中,聽得出對手傷得不輕,她豈肯放過這等機會,兩把鋒利獠長的稜刀,更是削中帶刺、刺中變削,宛如久旱之後爆發出來的雨點,密集地攻擊阿鼻廢僧的咽喉、心窩和雙目。
那條宛如一股疾風抽打下來的鋼鞭,在我右臂快速蜷縮收起護擋頭部後,卻沒如料想的那樣打下來。
“蒼啷啷……”一聲稜刀和鋼鞭的激烈撞擊,再次從索道上面傳來。凋魂門螺知道,我翻扒在索道下,偷襲阿鼻廢僧,實則相當冒險。
懸掛在索道底下的我,不僅躲閃不便,更會一不小心墜斷索道,讓四個人一齊摔進樹世底下。
凋魂門螺和阿鼻廢僧,彼此已是廝打得傷痕累累,而播月這名悍將殺手,仍處在優良的格鬥狀態,仍在等待最佳的以逸待勞的時機。
不難看出,播月與凋魂門螺之前那短暫的交手,使她對這個出身緬甸的殺手極為提防。
播月一直沒對凋魂門螺冒然出手,是因為這個北歐洋妞心裡清楚,這場海盜大戰,不知何時休止,假如過早地使自己負傷,就等於減小了自己活到最後的機率。
正如獵豹捕食水牛那樣,它寧可暫時餓著肚子,放棄一頓美餐,也不會為了把肉吃進嘴巴而使自己在狩獵中受傷。
因為,瘸腳的獵豹吃得再飽,也不能規避生物鏈上的契約,等到它再度飢餓,估計連旱鴨都追不到。所以,狡黠的獵手不會讓獵物成為自己最後的晚餐。
大自然的法則是威嚴的,它凌駕於人類社會的法則,不容許任何褻瀆。現在,這片幽隱在浩然雨霧中的查戈斯群島,已經將我們每個人,納入了地獄的法則。
在這場獵殺與反獵殺的盛宴中,任何一個想活下去的人,僅靠缺失陰險和詭計的殘酷手腕,是遠遠不夠的,勢必處在獵殺鏈條的低端。
到了這個時候,凋魂門螺也不得不做周全考慮,她寧可自己再吃阿鼻廢僧一鞭子,也不想讓我負傷。其實她心裡比誰都清楚,播月遲遲不肯出手,正是想要至凋魂門螺於死地。而我,必須調動一切可能,成為播月的壓軸對抗。
見阿鼻廢僧那兇猛異常的一鞭子,沒能成功地打下來,我乘機快速後撤,想再度消失進迷幻的水霧中。
現在的凋魂門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