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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審。前有蜀翰林學士中書舍人歐陽炯序,作於孟昶之廣政三年,乃晉高祖之天福五年也。後有陸游二跋。其一稱斯時天下岌岌,士大夫乃流宕如此,或者出於無聊。不知惟士大夫流宕如此,天下所以岌岌,遊未反思其本耳。其二稱唐季、五代,詩愈卑而倚聲者輒簡古可愛,能此不能彼,未易以理推也。不知文之體格有高卑,人之學力有強弱。學力不足副其體格,則舉之不足。學力足以副其體格,則舉之有餘。
律詩降於古詩,故中、晚唐古詩多不工,而律詩則時有佳作。詞又降於律詩,故五季人詩不及唐,詞乃獨勝。此猶能舉七十斤者舉百斤則蹶,舉五十斤則運掉自如,有何不可理推乎。
△《尊前集》·二卷(江蘇巡撫採進本)
不著編輯者名氏。前有萬曆間嘉興顧梧芳序雲:“餘愛《花間集》,欲播傳之,而餘斯編第有類焉,”似即梧芳所輯。故毛晉亦謂梧芳採錄名篇,釐為二卷。
而朱彝尊跋則謂於吳下得吳寬手抄本,取顧本勘之,詞人之先後,樂章之次第,靡有不同。因定為宋初人編輯。考宋張炎《樂府指迷》曰:“粵自隋、唐以來,聲詩間為長短句。至唐人則有《尊前》、《花間》集,”似乎此書與《花間集》皆為五代舊本。然《樂府指迷》一雲沈伯時作,又云顧阿瑛作,其為真出張炎與否,蓋未可定。又陳振孫《書錄解題》歌詞類,以《花間集》為首,注曰:“此近世倚聲填詞之祖。而無《尊前集》之名。”不應張炎見之,而陳振孫不見。彝尊定為宋本,亦未可盡憑。疑以傳疑,無庸強指。且就詞論詞,原不失為花間之驂乘。玩其情采,足資沾溉,亦不必定求其人以實之也。
△《梅苑》·十卷(山東巡撫採進本)
宋黃大輿編。大輿字載萬。錢曾《讀書敏求記》引王灼之語云:“字載方。
殆書萬為萬,又訛萬為方,如蕭方等之轉為萬等歟?”其爵裡未詳。厲鶚《宋詩紀事》稱為蜀人,亦以原序自署岷山耦耕,及《成都文類》載其詩,以意推之耳,無確證也。王灼稱大輿歌詞與唐名輩相角。其樂府號廣變風,有賦梅花數曲,亦自奇特。然樂府今不傳,惟此集僅存。所錄皆詠梅之詞,起於唐代,止於南、北宋間。自序稱己酉之冬,抱疾山陽,三徑掃跡。所居齋前更植梅一株,晦朔未逾,略已粲然。於是錄唐以來才士之作,以為齋居之玩,目之曰梅苑。考己酉為建炎二年,正高宗航海之歲。山陽又戰伐之衝,不知大輿何以獨得蕭閒編輯是集。殆己酉字有誤乎。昔屈、宋遍陳香草,獨不及梅。六代及唐,篇什亦寥寥可數。自宋人始重此花,人人吟詠,方回撰《瀛奎律髓》,於著題之外,別出梅花一類,不使溷於群芳。大輿此集,亦是志也。雖一題裒至數百闋,或不免窠臼相因。而刻畫形容,亦往往各出新意,固倚聲者之所採擇也。集中兼採蠟梅,蓋二花別種同時,義可附見。至九卷兼及楊梅,則務博之失,不自知其氾濫矣。
△《樂府雅詞》·三卷、《補遺》·一卷(江蘇巡撫採進本)
宋曾慥編。慥有《類說》,已著錄。是編皆輯宋人之詞。前有朱彝尊題詞,謂陳氏《書錄解題》載曾端伯《樂府雅詞》一十二卷,拾遺二卷。此本抄自上元焦氏,止存三卷及拾遺,殆非足本。然彝尊《曝書亭集》又載此書跋雲:“繹其自序,稱三十有四家,合三卷,為足本無疑。”蓋此卷首所載為彝尊初稿,集所載乃詳定之本也。慥自序謂涉諧謔則去之,當時豔曲謬託歐公者悉刪除之。
則命曰雅詞,具有風旨,非靡靡之音可比。至於道宮、薄媚、西子詞、排遍之後有入破、虛催、袞遍、摧拍、歇拍、煞袞諸名,皆他本所罕載,猶見宋人舊法。
不獨《九張機詞》僅見於此。是又足資詞家之考證矣。
△《花菴詞選》·二十卷(內府藏本)
宋黃昇撰。其書成於淳祐乙酉。前十卷曰《唐宋諸賢絕妙詞選》。始於唐李白,終於北宋王昴,方外、閨秀各為一卷附焉。後十卷曰《中興以來絕妙詞》。
始於康與之,終於洪瑹。昇所自作詞三十八首亦附錄於末。前十卷內頗有已入南宋者,蓋宣和、靖康之舊人,過江猶在者也。然後十卷內如康與之、陳與義、葉夢得亦皆北宋舊人。又不知其以何斷限矣。觀昇自序,其意蓋欲以繼趙崇祚《花間集》、曾慥《樂府雅詞》之後,故蒐羅頗廣。其中如李後主《山花子》一首,本李璟之作,《南唐書》載馮延巳之對可證。亦未免小有疏舛。然昇本工詞,故精於持擇。自序稱暇日裒集得數百家,而所錄止於此數。去取亦特為謹嚴,非《草堂詩餘》之類參雜俗格者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