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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這人仔細看了半晌,甚至伸出舌頭,輕輕舔了舔。
“回諸位大人。”他道,“這是上品南墨,溼潤堅硬,墨跡光華,賬本所有字跡,都已經寫了半年以上。您給我鑑定的這一頁,大抵有八個月以上。”
八個月,和陳暮說的小年夜記錄正好合上。
那人退了下去,刑部尚書鐵青著臉,將賬本重重擱在一邊,章凝立即小心地伸手接過去,刑部尚書望他一眼,臉色難看。
“這等行商之人,性情奸狡,如何能信他們的話?”喬雨潤冷冷道。
“這位大人。”那商人漲紅了臉,憤然道,“小人家中世代本分行商,扶老恤貧,名下扶瑞軒開遍南齊,多年來信譽口碑,從無一句不是,大人儘可以派人查訪,但有一句指責,小人願意以身家性命奉送!”
喬雨潤冷睨他一眼,一拂袖重重坐下。
太史闌暗罵傻叉,這種大商家最重名聲信譽,你說他奸狡欺詐,等於砸他招牌,他如何不急?
筆墨鑑定師退了下去,有他的證詞,最起碼可以證明賬本所記內容是真。
北嚴和通城的官員自然也是要傳的,可北嚴的官,大多在那場戰爭中死了,剩下的,要麼官位低微不知道情況,要麼抵死不認,通城的同知倒是好好地在,可是他也是一切裝傻,自然是得了西局的警告。
官兒們喊起冤來,可比陳暮的泣血訴告精彩多了,就聽得堂上一片碰頭之聲,連帶無數痛心哀告。
“諸位大人,我等在施知縣帶領下,勤謹辦事,日夜不休,牧守一方,愛民如子,從不敢有任何有違官聲有違法紀之事,明明是有人心懷妒忌,受他人指使,故意栽贓陷害啊!”
“諸位大人,昭陽同知太史闌素來跋扈,她當初還是二五營學生時,我通城知縣為感謝她率人剿滅盜匪,特意設宴相謝,她卻大鬧宴席,當日施知縣失足從樓上摔下摔死——我等雖然沒有眼見,但太史闌是否本身和施知縣便有宿怨?是否存在公報私仇行為?”
“諸位大人,說起來另有一事十分蹊蹺,龍莽嶺盜匪人多勢眾,素來猖狂狡猾,施知縣先後三次清剿而無功,這太史闌當時不過夥同學生三十餘人,半路黑夜相遇,武器準備都不足,怎麼就能將對方全殲?是否其中另有隱情?”
“諸位大人,太史闌……”
聲聲攻擊,句句指責,舌燦蓮花,砌詞狡辯,官兒們事關生死,將他們多年官場打滾的智慧和經驗,全部用來對付太史闌,指東打西,轉移焦點,混淆視線,調轉重心……精彩萬分。
三公聽得臉色發黑——再審下去不是查證康王或西局是否和龍莽嶺案有關,恐怕得另外開堂審太史闌了。
刑部尚書等人卻聽得有滋有味——亂,就是要這樣亂!
官兒們攻擊越來越烈,太史闌忽然站了起來。
隨即她道:“叉出去。”
所有人都一呆。
大佬們還沒發話,她居然釋出命令了?
“證人作證,按序進行,一案就一案,不可牽扯。”她盯著刑部尚書,“大人是準備準了他們告我的狀紙嗎?那請讓他們立即下去,寫狀紙,門口擂鼓,派一個人上堂和我對質。”
“太史大人。”刑部尚書臉色鐵青,“這裡似乎沒有你說話的餘地。”
“涉及到我,我如何不能說?”太史闌若無其事,“看大人的模樣,似乎很想順便審一審我,那麼也行,首告被告都在,方便。”她大步行到一邊喊得最兇的一個通城通判面前,俯身盯著他的眼睛,道,“王大人,說啊,把剛才說的我的八大罪狀,再說一遍?”
那王通判迎著她眼神,驚得向後一縮,看看她,再看看四周官員,再看看遠遠的不肯散開的百姓,心知今日如果真在堂上狀告太史闌,下了堂等著他的就是被萬眾活活砸死——他還沒活夠呢!
“這……一案歸一案,我們只是猜測!猜測!”他縮在那裡,不動了。
“哦?猜測?公堂之上,憑猜測定人之罪?這也是罪啊。”
“不,這……這不是我說的……我不知道……”
太史闌輕蔑地瞥他一眼,一轉頭,又盯住了另一個官員,“劉大人,您呢?要不要出來首告我?”
“啊?”劉大人轉頭,“我剛才只不過在申冤,和你有關係嗎?”
“張大人呢?”
“啊?我不知道,我剛才說什麼了?我有健忘症!”
“李大人呢?”
……
太史闌眼光一個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