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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真正的尊貴種植於血液,永不抹殺。
……
宗政惠閉了閉眼睛。
再睜開時,她笑了笑,聲音溫和。
“眾卿所言甚是。”她道,“先前是哀家孟浪了,哀家本來也想著,朝中多一名女傑是好事,但如果委以重任後再有事端,未免有傷朝廷尊嚴,此刻想來,卻是哀家多慮,有國公作證,還擔心什麼呢?”
“微臣,”容楚立即躬身,“願為先前所言,以身家性命作保!”
宗政惠胸口微不可見地起伏了一下,隨即微笑。
“既然國公拿身家性命作保,那哀家以為,便是西局調查也無此必要了。”她神態溫婉,“只是哀家剛才忽然想到,先前議令太史闌任北嚴同知,官微職小,不足以表彰太史闌功績,不如調往昭陽城,任昭陽府同知吧。”
這是升了,如果說從四品的北嚴同知相當於一個地級市的副市長,正四品的昭陽同知便相當於省會城市的副市長,而太史闌之前就算拿到好幾個二五營勳章,可以越級入仕,也撐死了不過正六品,等於連升三級。
眾人其實都知道,不讓太史闌留在北嚴,是因為她獨力救北嚴,在北嚴威望太高,從地方穩定角度出發,是不允許任何官員培植個人的地方勢力的,調開她所以升級,這也合情合理,因此都點頭贊同。
書記官當即準備擬旨,眾人又問起陛下身體,宗政惠神色自若,撫了撫自己已經不小的肚子,笑道:“陛下身體已經大好,但是醫官說,陛下身體底子不太好,近期還是不能見風見人,以免再次感染,估計不多久,也便可以理政了。”
眾人聽了都無話,自從陛下生病,太醫院的醫官們就再也沒出宮,也沒能和任何官員有任何接觸,內廷裡什麼說法,都是宗政惠說了算。
於是又談起了此次北嚴水患之因,沂河壩的潰壩原因,刑部順便將龍莽嶺盜匪殺通城鹽商滿門的案子也提了出來,這都是近來朝政連議爭執不下的事情,尤其沂河壩,去年剛剛加固,今年居然潰壩,很明顯其中有貓膩,但當事北嚴官員,府尹、同知、推官、河泊所大使,都死於水患或者之後的戰爭中,現在要調查事實真相,十分困難。
容楚親身經歷那場水患,自然更清楚其中事端,包括後來北嚴府掩飾真相,顛倒黑白,冒領功勞的一系列事兒,按說此刻議事,這麼好的機會,正該將事情討論個清楚,他卻一言不發,眯著眼睛似乎若有所思。
果然宗政惠聽了一會,道:“此事已由西局偵辦,並令康王協助辦理,哀家已經囑咐康王,一旦查實任何不法事由,無論誰,務必從嚴查辦!”最後一句說得殺氣騰騰。
“太后英明。”眾人瞬間洩了氣,亂七八糟地逢迎。
章凝和容楚交換了一個眼光,後者輕輕搖了搖頭。
“哀家累了,今日便這樣吧。”宗政惠忽然覺得疲倦,面前雖然坐著那個人,可他隔得那麼遠,那麼遠,身邊倒有知冷知熱的人,卻又終究不是真正想要的那一個。
她轉過身,長長的金紅色裙裾拖曳在綿軟的華毯上,嬌小背影無聲無息沒入那一道道鏤金鑲玉的門戶,門戶盡頭,是人間尊榮,是無上威權,是——漫長久遠,永無休止的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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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取消對太史闌停職的密令,在第二日,便由朝廷千里快馬,傳遞到昭陽城西局分部,正式的旨意,會稍後以廷寄文書方式下達。
太史闌得到訊息更快,趙十三收到了容楚的飛鴿傳書。
太史闌聽說訊息時,微微怔了怔,她隱約猜得到宗政惠對她的敵意,很難想象容楚到底是怎麼搞定那個女性最高掌權者的,在她看來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天知道容楚經過了怎樣艱苦卓絕的努力。
嗯,不會賣笑求榮了吧?她摸著下巴,有點不爽地想。
留在昭陽城的旨意,讓她有點遺憾,卻也不意外,不過麻煩隨之而來——訊息靈通的官兒們已經聽說了她將留在昭陽城任職,於是她的頂頭上司和把她當作頂頭上司的官兒們蜂擁而來,請客的帖子雪片似的堆滿了她的屋子。
別人的可以不理,但董曠的不能不理,西凌行省的最高首腦表示,太史大人前幾天受委屈了,務必要開大宴為太史大人壓驚並接風,遍邀全城官員名流,在“陶然居”席開十桌。
太史闌“欣然”帶著她家景泰藍赴宴,景泰藍前段時間跟著太史闌歷經戰火,戰時糧食管制,雖然沒餓著他,但大多時候飯食簡單,把小肚子裡的油水颳去不少,最近對各種美食正處於充滿感情和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