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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時辰還早,她隱約聽著外頭喧鬧未散,想必喬大人還在進行她的舌燦蓮花演講。
太史闌一向起了一個念頭就要做到底,雖然中間出了點小挫折,卻不妨礙她繼續探索的勇氣,她發出暗號叫來蘇亞和護衛,讓他們再次幫忙,把喬雨潤那裡兩個探子也給引出去,再次大大方方闖進了喬雨潤的屋子。
這回一進門就確定了,沒錯,一股又高階又洋氣的香氣,絕對的喬氏風格。
這回屋子裡有妝臺有銅鏡有首飾匣,也有內室和床,一切都很整齊乾淨,不像用過的樣子,太史闌胡亂翻翻,沒抱太多期望,隨即她立在室中想了想,確定這座樓的房間的格局和那座是一樣的,換句話說,這屋子裡也有暗間。
她按照那邊的方位,果然很快找到了暗間,而且,如她所猜的一樣,這屋子喬雨潤沒拿來做浴室,而是做了自己睡覺的地方。
果然不愧是西局的暗探頭子,就算想走到日光下,平日裡還是習慣躲藏到安全的地方。
太史闌直接走了進去,屋內就一床一桌,太史闌目光一掠,見床上齊齊整整,便知道喬雨潤行事還是很小心的,不太可能隨身帶什麼重要東西。
床上沒東西,她目光落在桌上,桌上東西倒不少,筆墨紙硯,也有一些字紙,一摞一摞的堆在那,很隨意。
一般人看見這樣隨意攤放的模樣,也便知道,不會是什麼重要東西,太史闌卻向來思維方式和別人不一樣。
她覺得不對勁。
喬雨潤房內哪裡都很整齊,為什麼桌上這麼亂?
紙張堆放著,內容一眼可見,確實沒什麼特別的,都是一些練字的紙或者傷春悲秋的詩詞,每張都可以拿到大街上展覽。
太史闌忽然蹲下身,看了看所有紙的橫截面。
然後她目光落在了一張壓在中間的紙上,那紙有點皺,邊緣有紅線,和其餘紙不同。
她慢慢將紙抽了出來。
紙上一排潦草的字“生黃芪兩錢、生甘草一錢、生芥穗一錢、川貝母一錢……”
是個藥方。
藥方的右上角,還有個三角形的紅色印子,仔細看卻是西局的什麼戳印,大概喬雨潤辦公時在別的檔案上蓋章,不小心壓到了這張紙,以至於有一角印章蓋到了這藥方上。
太史闌也沒細看,把藥方小心地抽出,疊好塞在袖子裡。
她看不懂藥方,也不知道一個藥方能有什麼作用,但她超強的直覺告訴她:留住這個,說不準有用!
拿了藥方,她轉身就走,按照定律,一個地方很難有兩個發現,再不走喬雨潤就回來了。
等她出了門,回到自己小院,果然不多久,喬雨潤那座小樓雜沓聲響,那女人回來了,不多久,那裡燈滅了,什麼也沒發生。
太史闌將藥方摺好,收起,凝望著那處黑暗,露出深思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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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闕金宮,華堂深院裡,宗政惠凝望著對面的容楚,眼神裡露出的神色,卻是震驚而憤怒的。
那樣的怒意燃燒在她的眼眸裡,使這看起來嬌小柔弱的女人,一瞬間殺氣凜然。
所有人都打了個寒噤,唯有容楚笑意不變,含笑和她對視。
“你——”宗政惠幾乎一字字在問,“你剛才,在說什麼?”
“回稟太后。”容楚靜靜地道,“在說,為太史闌證明無辜。”
“呵!”宗政惠發出一聲短促的冷笑。
只一聲。
萬千憤怒,凝練一聲,一聲出如血噴,心思也便瞬間清明。
原來如此。
原來他繞了好大一個彎子,還是為了護佑那個女人,以及,糊弄她。
原來他要先保住他自己,先讓她開口免了他的罪,然後再為太史闌澄清,好更有說話餘地。
原來他早早算到,如果直接為太史闌辯白,她有一萬種法子駁回,順便還會拿他的錯處堵他的嘴,好讓他無法再為太史闌撐腰,所以他詐她,帶著她七拐八繞,繞到他的真正目的。
容楚奸狡,無人能及!
更可恨的是,他這樣的奸狡用來對她,那樣的呵護,用來對那個女人。
到如今,她也只能一聲冷笑。
聽他言之鑿鑿,滔滔不絕,親自出面替那女人作證。
容楚聽得她那一聲冷笑,不過當沒聽見,對她欠欠身,半轉身對三公和眾臣們,將北嚴守城經過和當日事情都敘述了一遍。
太史闌臨危守城的事情眾臣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