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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從軍令,是為不忠;不服主令,是為不義;置兵於險,是為不仁;執著舊怨,是為不恕。如此不忠不義不仁不恕之徒,留著何用?”
郭淮聽見最後四個字,面色慘變,霍然暴退!
“咻!”
黑暗裡,人群中,郭淮身後,一道冷電一閃,似天光猛然將眼一眨。
“啊!”
寂靜中的慘叫聲淒厲,叫破這令人窒息的夜。
鮮血從郭淮胸口噴射,濺在蘇亞馬前,所有人都巋然不動,冷然看那血浸透夜色。
在太史闌剛失蹤的那些日子,總督府的護衛一樣也流出過鮮血。天紀攔截之夜,二五營那些女子,那些太史闌本人十分珍視,曾經發誓一個都不能少的部下,死傷過半。雖然那一戰打出了蒼闌軍的名聲,可是和慘重的損失比起來,二五營寧可一切都沒發生。
如果不是容楚到來,他們的血還會繼續流下去。
二五營的人們在沉默中憤怒——總督回來,面對這樣的傷損,他們要怎麼交代?
只有以血還血。
“砰”一聲,郭淮的身軀倒地,此時天紀計程車兵還沒有從震驚中恢復過來,馬車裡那個冷冷的聲音,已經下了第二條命令。
“燒!”
“呼”地一聲,四面忽然爆出無數火光,天地頓時大亮。
士兵們惶然回首,便看見軍營背後黑影出沒,在點燃營帳。
此時這邊隊伍也不過剛站下來幾句話的功夫,能夠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的只有沒睡的夜巡士兵,和一些零散的崗哨,其餘將官士兵剛剛起身,衣服還沒來得及穿好。
這邊動作太快,一言不合就殺了主將,隨即便放火,那些衣服穿了一半的將官士兵們,迷迷糊糊中還以為是敵人闖營,當即踉蹌奔逃,衝出營房。
軍械庫和糧草庫已經被第一時間奪下,士兵們驚惶奔走,將官們拼命約束,可是此時亂像已生,哪裡約束得住?
待他們看清主事的副將郭淮竟然已經被殺,更是慌亂。
“不好了!敵人闖營!”
“東堂殺來啦!”
“那邊有敵人!”
“安靜!安靜!”
……
軍營像一鍋沸騰的粥,潑了遍地,驚叫聲吵嚷聲馬嘶聲怒喝聲……鬧得最亂的時候,一個雄壯的聲音忽然響起。
“奉天紀少帥命,現將天紀東大營諸將士歸併新建之援海大營!原營不留,就此燒燬。現所有人,一刻鐘之內自我整束,迅速集結!”
軍營的時間命令向來嚴格,眾人一聽一刻鐘之內要整束結束,自然便緊張起來。
有些人還沒反應過來,毀舊營是什麼意思,那邊又開始呼喝。
“稍後移軍新大營,一切用具衣物武器自帶,新營不予供應!進入新營後,如諸般裝備不齊,貽誤訓練或出戰,以違抗軍令論處!”
眾人眼底出現一圈圈的漩渦——好個不講理的命令!
言下之意就是馬上要把這個舊大營燒燬,只給所有人一刻鐘的時間,搶出自己的衣甲被褥武器用具……火頭兵還得搶出鍋碗瓢盆,新大營不會供應任何裝備,過去之後立即編營訓練,到時候萬一什麼東西沒搶出來,沒有被子就等著凍死,沒有鍋碗就等著餓死,沒有武器更好——等著被砍死。
這麼缺德的命令一下,士兵們想著移營之後什麼都沒有的淒涼和被動,都嗷地一聲,趕緊回去搶東西!
這邊一搶,那邊幾個想要整束隊伍對抗的將官命令便沒人聽,將官們面面相覷,一邊想著這麼晴天霹靂的移營,回來後少帥追究,一邊看著郭淮屍體心驚,想著自己反抗是不是也挨一冷箭招呼?一邊瞧著士兵瘋狂收拾,忽然想起真的移營了自己沒有武器衣甲也一樣倒黴,連忙招呼親兵,“快給我收拾東西!”
本該兇猛對抗的軍營,現在在忙著整束內務;本該執刀反抗計程車兵,現在像一群打理家務的大媽……
幾騎快馬在營地內迅速奔走,將命令傳至每個角落。
“超時者,殺!”
“反抗者,殺!”
“擾亂隊伍者,殺!”
“陽奉陰違者,殺!”
又是一堆殺氣騰騰的殺字,半夜裡聽得人汗毛直豎。
好容易東西都搶了出來,實在大件的東西沒法帶只好忍痛拋棄,士兵們頭頂鍋蓋,身披麻袋,腰纏錢袋,手提被窩卷……一個個狗熊似地挪出來。
還有些聰明的,把四季衣甲都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