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邰世濤心中一跳,這正是他還沒來得及扯圓的謊。剛才他順口撒謊,不敢猶豫,是因為紀連城看似爽朗,其實最是多疑,剛才如果多猶豫一陣引起他的懷疑,那麼之後怎麼解釋都沒用。
但此刻在這老奸巨猾又兇狠殘暴的海鯊面前,猶豫也是找死。他腦中急速轉動,正要開口,容榕已經笑眯眯回過頭去,吐了吐舌頭,“哎呀,老爺子,這都怪我啦。”
她繪聲繪色地道:“我是逃婚出來的啦!家裡要把我嫁給一個老男人,我不肯,趁夜裡跑出來,想著跑出海就沒人找到我了。誰知道忽然看見有一大群人,搬了屍體往海里扔,我嚇得半死,躲在船裡不敢出來,待人走了快快開船。然後忽然發現這個人……”她笑指著邰世濤,“這個人動了動,又嚇了我半死,當時我怕我家人追出來,就把他先搬到了我船上,他昏迷了有一日才醒過來,那時候我們已經在海上,我迷了路,他自然也認不得怎麼回去……好在碰上了你們。”她吐了吐舌頭,很安心的模樣。夕陽下小臉微微發紅,睫毛都似在閃光,嬌俏得令人心動。一船上的漢子都在呆呆瞧著她。瞧她小嘴機靈地翻飛,神情迷迷怔怔,大多人都沒在意她到底說了什麼。
邰世濤卻悄悄捏緊了手指——這孩子還是歷練不夠,機靈過頭了!
謊誠然編得很好,也無破綻可尋,純然是一個活潑可愛的少女形象,只是太可愛了——她難道不知道自己這副模樣,對男人的誘惑力不下於這海中珍寶麼?
但他又無法打斷她,眼瞧著紀連城臉色越來越好,目光閃動,若有所思,而海鯊面無表情,被海風鏤刻下的皺紋裡,每道皺紋似乎都深藏著難以告人的心思。
他只得道:“少帥,總之都是我糊塗。正想著尋大船帶領著趕緊回去,靜海城那邊事情還沒了呢。”
“靜海城能有什麼事?”紀連城不以為然地揮揮手,“我眼下有更重要的事要辦,你來得正好,陪我一起吧。眼看著也快到了。”
邰世濤看看四周,紀連城和海鯊這個時候不在靜海奪回權勢鞏固江山,出海做什麼?更重要的事,還有什麼事比靜海城的權勢更重要?
心中思量,面上卻恭謹地應是。紀連城又命水手帶容榕下去安排休息,特意囑咐了要給她單人一艙,態度很是熱情。容榕很歡喜地謝了,臨走時對邰世濤眨了眨眼睛。
邰世濤不敢回應,低頭看甲板。那邊紀連城一直注目容榕的背影進了艙,才笑吟吟回頭道:“我剛才和海鯊老爺子正把酒臨風,暢談時事,你來了,也陪我喝一盅。”說完不由他拒絕,便拉著他去喝酒。
邰世濤只得含笑陪著。海天盛宴後,跟隨紀連城赴宴的另兩名將領都莫名失蹤,如今紀連城身邊的親信只剩了邰世濤一個,所以紀連城最近對他態度更為親熱。
頂層平臺上果然一席酒未散,三人重新開席,四面沒有留人伺候。邰世濤心中一動,掂量著此刻殺死紀連城和海鯊的可能,然而他轉瞬就打消了注意——他沒可能一瞬間同時殺死兩人,只要跑掉一人就有天大的麻煩,因為容榕還在下面一層艙房,他不能害了她。
紀連城興致很好,一杯接著一杯,他有心培養邰世濤,在他面前說話並不避忌,邰世濤聽著聽著,漸漸明白兩人此行是去見一個人。
這個人之前一直透過靜海城內的暗線和海鯊聯絡,最近忽然沒了訊息,而這個人本來和海鯊約定,近期要做一件大事,忽然斷了聯絡,海鯊自然不安心,怕臨時有變故,也怕自己落了單,想來想去,就先丟下了靜海這邊的事情,先出了海。至於紀連城,跟隨出海是因為海鯊對他說,這人是南洋名醫世家出身,身邊很有一些醫藥高人,或者有什麼辦法可以治他的宿疾。
紀連城的宿疾,也就是拜容楚和太史闌所賜,得的雄風不振的毛病。這事兒關係他的未來和家族,自然看得比什麼都重。這一年來精力也幾乎都放在尋醫問藥上,此時一聽有名醫,二話不說就跟了來。
兩人相談甚歡,邰世濤默默聽著,心中卻在思量能讓海鯊遠道去見的是什麼重要人物?要辦的又是什麼大事?還有城中那個忽然失蹤的暗線是誰?往日和海鯊能有來往的人不多,那暗線想必是個有身份的,近期失蹤的有身份的人……
他在那做著飢餓狀,一邊拼命吃菜一邊思考,沒注意到海鯊和紀連城的聲音忽然低了下去,隱約看見海鯊笑得深沉曖昧,一些壓低的破碎的字眼飄入耳中,“……您這病不能諱疾忌醫……一次不好二次……或者用年輕處女……”
“世濤!”
一聲似乎有點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