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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敵意和恨意。
太史闌眼裡這種角色便如螞蟻,隨意揮揮手示意她回家,便又回去睡覺。
她得養好精神,天亮了海姑奶奶可能就到了。
她向來不把別人的情緒放在心上,因此走得輕鬆,沒注意身後女子的眼神,更沒想到一時疏忽,禍患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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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市島暗流湧動,國公府暗香浮動。
那個丫鬟微微上前一步。
容楚卻已經閉上眼睛,單手擱在額頭,一線日光下肌膚白到透明,唇色卻如薔薇。
這男子本就擁有令人難移目光的人間美色。只是此刻的他看起來幾分虛弱幾分淡漠,不似平日清貴高遠,光華逼人,眉間微微蹙著,倒讓人心生憐惜,只想多多親近。
她慢慢地走上前去。
容楚似乎察覺,並沒有睜眼,再次懶懶地揮手。
女子站住,依舊沒有離開,目光從窗臺上的茉莉掠過,再落在書架後那不明顯的雪中美人圖,眼底便多了幾分悵惘。像透過這些往日熟悉今日早已陌生的物事,看見不算遠,卻已似前生的過去。
昔日春風樓戶,今日玉堂金闕,前塵舊夢,不過是那江煙花。
隨即她幽幽嘆息一聲。
只這一聲,容楚便睜開眼睛,目光落在她臉上,眼神先是微微驚訝,漸漸便平靜下來。
他並沒有放下擋住額頭的手,依舊懶懶躺著,淡淡道:“每次偶有小恙,都勞動太后親來探望,微臣實在惶恐得很。”
宗政惠聽著他那淡漠疏離還帶著幾分諷刺的語氣,換成往日,必然要有點生氣,此刻看著那兩樣東西,卻覺得有些酸楚,幽幽一嘆道:“窗臺上的花長得真好。”
容楚霍然睜眼,隨即又閉上,淡淡道:“窗臺上什麼花?”
他越不認,宗政惠心中越踏實,蓮步姍姍便要上前。
容楚立即放下手,向前一擋,“太后,於禮不合。”
宗政惠並沒有生氣,就勢在他一臂外的椅子上坐下,眼光禁不住落在他垂下的手上。
容楚的手,瘦不露骨,肌膚如玉,指甲泛著晶瑩的光澤,線條精美如神刻。淡金日光下似自可生光,令人眼光落上去便不忍離開。
她在自己反應過來前,已經鬼使神差般輕輕握住了他的指尖。
時隔數年,再握到他的手,她心中忽然一酸,眼前掠過多年前,相攜而過楊柳堤岸的童男童女。
舊時記憶,有一段時日已經忘卻,這些年卻漸漸鮮明,仿若就在昨日。
容楚身子微微一震,立即要抽手,她卻緊緊抓住不放,容楚停得一停,便覺手心一涼,再一涼。
溼潤的水珠自指尖緩緩流到掌心,他的手指也似在微微顫抖。
她幽幽的哭泣聲傳來,“原來你還記得……我……我原不敢想……”
“太后說什麼微臣聽不懂。”容楚沒有再動,語氣淡淡的。
宗政惠此刻心中忽熱忽冷,半酸半痛,滿腦子都是她自以為最美好的當年,滿心都是遺憾失落和淡淡失而復得般的喜悅,聽著這話也再不認為他冷漠,只想著到今日才明白他的心,明白他的怨,想著他怨原也是應當的,想著他怨著,這麼多年,自然也是因為愛著,這麼多年。
這麼一想,淚水就再也抑制不住,更多的哭的是自己,怨自己沒有好好和他說,沒有安撫好他,引得他生怨,彼此都兩處折磨兩處痛苦,好好的昔日情分弄成仇人,連帶自己也受了這麼大的罪……
她自幼對他有情,但在最終的選擇上,她毫不猶豫選了那條路,她自小心高氣傲,目下無塵,總覺得只有自己才配做這天下之母。
她甚至想過,等自己做了天下之母,要做什麼還不由自己?
她走向那女子至尊之路,心中有遺憾,並無後悔。無論如何,國公府不能和皇宮比,何況國公府早已無心權位,區區一個國公夫人,滿足不了她的野望。
在之後那幾年,宮中掙扎起落的日子裡,她有過淡淡後悔,但因為有目標有野心在,她始終覺得,自己選擇的路是對的。後來先帝駕崩,她垂簾,終於掌握天下,她不禁志得意滿,那個時候,她是想著,或許還有機會,和他在一起。
雖然知道這個想法荒謬瘋狂,可她還是止不住要去想,所以她控制不住要去殺容楚的未婚妻——他是她的,決不允許別的女人奪去。
後來有了太史闌……
後來容楚因為太史闌和她完全對立……
她怒,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