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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洲站起來,對大家點了下頭,說:“各位師傅抬愛,小寒心領了。能留下來畫一段兒,我自己也很高興,多久我也說不好,可能我還要做其他的事情。但我在的這段日子,東家讓畫,我不會推辭的。”
眾人有點惋惜,但也是高興的。
應人也高興,這小寒就像一條魚,魚來了,他這店裡的水就活了。
小寒又看了看眾人,說:“東家,我有個想法,想跟您說說,您和大夥兒權且一聽,本來我想等已缺回來再說的,但現在好像有了這個時機,也就不再等了。”
應人忙說:“你說,你說。”
大家也豎起耳朵。
小寒說:“這些天來,我看到東家和大夥兒都很辛苦,我們做的陶器都是生活用具,和別家比沒有什麼突出的地方,當然,生意也還好。大夥兒讓我在這兒畫畫兒,我想我們能不能往藝術品方向發展,像擺件、禮品、飾物等……”
“藝術品?”有人插了一句。
“嗯。滿足日常使用之外,人都有美的需求。但是這個要求是不容易滿足的。就比如我畫好的這些筆洗,燒出來是幅畫兒,看著不錯,但看看坯質和釉料,和別家其實是一樣的。如果我們有意往這個方向發展的話,在坯料和釉料的選擇和製作上,更加精細我們是辦得到的。比如篩得更細,洗得更淨,燒出來的質感肯定要更好。當然,這些師傅們比我懂。在製坯上我不行,我可以畫出樣子讓製坯的師傅參照著,也許我們在技術上辦不到,也許我們就能走出來。但試一試,我們店在咸陽城也許就有了名號……。”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是大事啊,是關係到發展方向的大事兒。
應人看了看眾人的反應,一時沒說話,這個小寒說的當然在理,但改起來有很多的工作要做,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光改造篩子的事情就是很費勁的。但是想想發展前景,就這麼慢吞吞地做下去,是沒什麼意思,也不怪兒子老想著折騰各種奇奇怪怪的事情。他沉吟了一下說:“這樣吧,方向我是同意的,改進的事兒我們都上上心,從今天起,寧肯慢一點,把活兒做細了,小寒在圖案上出些力,我們店肯定會比過去好一些。”
事情好像就是這樣了,眾人也就不再圍觀畫畫兒,各自回到位置上去了。
東家的話裡也聽不出太多的變化,就是說活兒要做得更細些,可以做得慢一些,然後再繪上圖案,那麼就這麼慢慢來吧。能賣出好價錢就好。
這幾天,寒洲的日子快樂許多,因為可以創作了。東家應人很開明,不規定寒洲畫什麼,或者畫多少,這一窯還沒燒了來,最終效果怎麼樣,誰也不知道。一切還是要由客人說了算。但有變化是肯定的。
東家不規定,寒洲也要為東家著想,畫的圖案多是討喜有趣的,畫鳥不畫一隻,如果畫一隻,肯定要畫一隻蟲子給它。畫樹也不畫一棵,如果畫一棵,樹下會畫玩耍的孩子,或者會臥一條狗,或者拴一頭牛。有一天,她畫了一隻老母豬,臥在圈裡餵奶,八隻小豬挨挨擠擠地拱在母豬肚子上吃奶,一隻不豬擠不上去,只好在旁邊著急,應人很喜歡,讓她多畫幾副這樣的。寒洲就又畫了幾副,不過不算重複,算是一個系列。這種系列的畫兒主題一樣,只是稍有變化,在寒洲看來,哪個都挺好,如果放棄哪個都覺得可惜,不如整套全買了吧。
畫畫也是很累的,時間長了,頸椎會不舒服,手也有些痙攣,這時候,她就不再畫了。要站起來,到外走走,看看其他師傅的工作。或者就出去,到豆腐店裡坐坐,聊聊天。好些天沒去胡家,對胡老爺子和西施還是有些想念。
人真是奇怪的動物,怎麼也不會發生交集的人,就那麼湊到一起過起了日子,時間長了,就有了絲絲縷縷的感情。會不會,隨著她在這裡的時間拉長,她會接受身邊一切的人,或者一切的事,包括自己的身份和社會秩序。想到著,她無奈地嘆口氣。豆腐店的夥計同情地看她一眼,心說,原先當管事當得好好的,現在混到陶器店裡打小工去了,確實是應該嘆氣的。
等這一窯東西燒出來,就回去看看胡家的人了。寒洲這麼想。
不管以後怎樣,他們對她的好,是真的。過去不會珍惜別人,以為還有機會,現在重來一遍,她不想再這樣了。抓住能抓住的,不留遺憾。
回到陶器店,她選了一個筆洗,這個她打算畫給自己。因為它確實不討喜。
不知什麼時候,旁邊多了一雙腳,寒洲也不去理會,她畫畫時候很專注,圍觀是常有的事情。那人很懂事,也知道不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