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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能否幫我?”
“牆壁上?”寒洲有些不敢相信,她的水平畫點小品還行,畫大畫兒,她沒信心,構圖掌握不好,很難看的。
“對,經常看姑娘畫畫兒,忽然覺得書房裡四面都是白牆,也該有些變化,別的畫師我也不去找了,他們的畫兒只有場景,沒有感情,姑娘的畫兒裡有故事、有感情,希望姑娘能答應我。”
扶蘇說得很真誠,這確實是他的真實想法。
寒洲想了想,挺沒信心的:“我沒畫過大畫兒,怕構圖不好。”
扶蘇輕鬆一笑,這就是答應了。
“沒事兒,畫壞了就刷一遍白,再畫壞了,再刷一遍白……”
扶蘇本來是安撫她的,可是寒洲聽著聽著,眉毛不由得皺了起來。怎麼自己這麼遜呢?都刷兩遍白了!
扶蘇看了,心說,壞了!又說錯話了。
他正想轉圜,寒洲伸出手指,讓他打住,“公子,咱們一遍白都不許刷,好看了就給我潤筆;不好看,您就將就著,我分文不取。我就是想讓您明白,請畫師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說完,翻身上馬,跑了!
這天,扶蘇從皇帝寢陵的工地上回來,到工藝品店正式邀請小寒去看他的書房。
“是在宮裡嗎?”
“不是。是我在外面的院子。”
“哦,有錢人真好!”寒洲撇了撇嘴。
扶蘇呵呵一笑,小寒的表情真生動。
“好吧,看看就看看。”
其實,這些天以來寒洲一直在琢磨壁畫的事情。尺幅大的畫兒最難是構圖,也許事先是想得明白的,但一落筆,視野只在方寸之間,難免就顧此失彼。所以大畫家都是先從小畫開始的,到了一定階段才嘗試大畫兒。
要說取巧的法子也不是沒有,那就是隻畫比較單一的事物,比如連綿的群山,奔騰不息的流水,看到不合意之處,可以變通思路略作改動。她在畫展上曾經看過整面牆上都是粉紅的牡丹,那就是花海,虛虛實實,遠遠近近的,看不到根,也沒有葉子,只覺得花開季節熱烈的衝擊。當時她就想,畫畫兒之人肯定事先沒有想清每一朵花所在的位置,只是要表現繁花錦簇時節人的感覺,所以就這麼濃濃淡淡地一朵朵、一簇簇地堆疊下去,到最後畫兒成了,花朵便開滿了牆壁。
那樣也很美好。
現在的條件是顏料不足,她打定主意只用墨。因為是男人的書房,顏色單一一點也沒什麼。何況,中國畫墨分五彩,濃淡相宜,也可以做到遠近分明。
但是,她過去漫畫和炭筆畫畫得比較多,國畫幾乎沒畫過,油畫學過些日子,也只是完成老師佈置的作業,自己創作是沒有的。她理論多實踐少。書畫展看得多,會評價不會操刀。
她分析了一下自己的優勢和劣勢,線條和造型她是過關的,文人畫中的詩意應該可以表現,只畫單一的事物也可以對付大尺幅的挑戰,用墨這一關有些難。國畫中的技法她懂,但是不會用,這手下的功夫得長期地練。大寫意看著瀟灑實際很難,以她的能力還沒有到那一步,她沒有那氣魄。何況是壁畫,要蹲著畫,有氣魄也得被這種姿勢壓得氣魄打折。另外,牆壁若是太大,不容易一氣呵成,大寫意是萬萬不敢的。
所以她給自己這項工作的定位方向選擇小寫意,像以往畫漫畫一樣,注重區域性細節的刻畫,用線條和造型先把整個畫面的輪廓做出來,區域性的修改潤色在熟悉墨色之後慢慢新增。她曾經看過一個書畫影片,畫家畫葉子畫壞了,改成塊石頭,人家能這麼做,她也可以這麼做,不過是多新增幾塊石頭。
國畫的技法嘛,就不去考慮了。油畫用筆也是有一些技法的,應該有想通之處。技法這種東西實際上也沒有成法。很多新生代畫家,技法也是西洋畫的,國畫當中也有透視的感覺。
好在,用毛筆用了這麼久,筆還是熟悉的。
今天,先看看稿紙的大小,把構思問題解決了,回家拿自己的白牆先練習一下。反正,空降到這個時代,朱耷、吳昌碩、齊白石這些人統統沒有,山中無老虎,猴子就勉為其難地當大王了。
主席他老人家講過,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我就是主席的好兵。
院子到了,外面有棵大槐樹,樹冠很大,有點遮天蔽日的感覺。
寒洲很想問,這是你家老宅?想了想,才覺得這問題問出來一定滑稽。
“公子平日是住在宮裡嗎?”她問。這個問題她確實很好奇。成年的皇子到底住不住在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