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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成一開始有些擔心,不敢照辦,李承乾下了死命令,並且保證若有閃失自己一人擔待。此時的太子聖眷方隆,如日中天,這件事又是去拍皇上的馬屁,做成了當然能沾不少光,胡成猶豫再三,最終還是答應下來。
竇乂坐在一把紅木椅子上,正閉著眼睛在喝茶,竇福走進來向他報告說這幾日市面上有糧食賣了!竇一驚,睜開眼問道:“哦!這倒奇了,多嗎?”竇福答道:“不少,起碼有十來萬石流進了米市。”竇乂騰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看了一眼管家,滿臉疑惑地道:“這麼大的手筆?”竇福又告訴竇乂,他派人查過了,是官糧,清一水的揚州米。
這讓竇乂更加吃驚,問道:“弄清楚了是誰在坐莊嗎?”竇福用手朝東指了指。竇一愣:“東邊的?”竇福點點頭。竇想想,也只能是他,眼下皇帝讓東宮督辦邊關糧餉,疏通漕運,除了這位太子誰手裡頭還能倒騰出這麼多糧食來呢?看來,他是眼熱眼下長安的糧價,想把手裡的糧食丟擲去賺上一筆,等龍首渠修好之後,再用賺來的錢補倉呀。想到這一層,竇乂慢慢回到椅子上坐下,長嘆了一口氣。東宮這麼一攪和,他的如意算盤就算是徹底落空了。
竇福觀察著主人的臉色,用試探的語氣說道:“老爺,要是龍首渠一通,漕運的糧食就能過來,咱們囤在倉裡的那些貨就算是白囤了。依小的之見,咱們也別等了,拋吧,過兩天這價錢只怕就要飛落下來了。”
天空中響起一聲炸雷,接著劈里啪啦地下起雨來。竇乂仰起臉來,一種沉甸甸的失敗感籠罩在他的心頭,良久,他吐出一句話來:“那就拋吧。”
正在這時門“咯吱”一聲響,家人竇貴走進來道:“老爺,大管家,龍首渠那頭來信了。”竇乂沒精打采地問:“情況怎麼樣?”竇貴答道:“太子又徵調了三千民夫,口子已經堵上了。”竇乂心情沉重地說道:“唉,遲了一步拋都來不及了,白白錯過了一把好行情呀。”
竇貴卻接著說道:“口子堵上了,可龍首渠裡的水位還是沒有升起來,漕運仍然沒有通。”竇乂臉色一變,忙問這是何故,竇貴說,還不知道,官府也在查呢。竇乂神色稍安,自言自語道:“這就奇了。”既然渠還沒有修通,行情就沒有錯過,他改變了拋售存糧的想法,轉過臉對竇福吩咐了一聲:“那咱們的貨就再囤囤看,先別急著出手。”
漕運沒有修通對囤著大把糧食的竇來說是福音,對東宮來說就是一場天大的災難了。李承乾焦急地在宮中踱來踱去,常勝、胡成、恆連等人站在一旁,都掛著一副苦臉。常勝一臉歉意地向太子稟報道,他派人沿河查了一夜,事情總算弄清楚了,原來,下游華州境內的龍王廟一帶有個小口子一直沒有發現,昨夜的一場大雨把這口子一下衝毀一百多丈,所以儘管西邊的口子堵上了,這龍首渠仍然通不了。
李承乾驚得面如土色:“一百多丈?那得多長時間才能堵上?”常勝回答說,那兒離渭河干道近,口子又寬,只怕要一兩個月功夫了。這不啻是一聲炸雷,李承乾頹然坐下來,他已經慌得六神無主。
這些日子南倉的糧食出得很快,到前天已經只剩十萬石。人都是這樣,做有風險的事情時邁出第一步最難,可邁出這一步嚐到甜頭後,就不會再回頭。看到成箱成箱的錢進來,李承乾已經忘乎所以了,他聽說因為漕運就要修通的傳言,米價連著掉了兩天,就叫胡成把南倉裡剩下的十萬石米快些都賣了。胡成原本是想壓著那十萬石,無論如何不出手的,但拗不過太子,最後只好照辦。等到了今天早上,倉中就只剩下七八千石了。
偏偏此時,戶部和兵部來了公文,讓太倉立即往涇州發運一萬石軍糧,胡成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個勁地催促著:“太子殿下,戶部和兵部的事兒可耽誤不得,何況這批糧食是發給柴紹的。要是拿不出來,可是要捅大婁子呀。”李承乾明白他的意思,柴紹素來和蜀王李恪一黨走得很近,如果誤了他的軍糧,後果真是不堪設想。他有氣無力地說:“你就不會到市上買一些來應急?”
胡成搖搖頭道:“如今的行市,幾千石糧食賣出去容易,買進來可難呀,就是花再大的價錢,沒三五日也張羅不齊。”李承乾急得直跺腳嘴裡唸叨著:“這可如何是好!”瞧著李承乾著急的樣子,常勝在一旁再次自責道:“這件事兒都怪臣,是臣害了殿下。”李承乾看看常勝說道:“唉,事到如今,說這些又有何用?”常勝道:“我營中存有三四千石存糧,胡三哥你快派人運去先對付了柴紹再說,不要叫他們抓住了把柄。”
貞觀長歌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