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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也披上了一層如金子般的色澤,少年道人的眉目在陽光下,也都帶著如金子般溫暖的顏色,眸子澄澈如琥珀一般,溫和道:“打擾了。”
連樹蘭的氣色已經好了許多,聽到了聲音,道:“是齊道長麼?”
女子臉上病容已散去許多,只是勉強笑道:“真的是勞煩您了。”
少年道人詢問:“嗯,您感覺怎麼樣?”
“好許多了,真的是感謝道長您,但是,我女兒她……”連樹蘭的語氣裡面有些微弱的哀求。
似乎已經明白了什麼,卻似乎還帶著那最後一絲絲的僥倖。
那是一種很複雜的語氣。
少年道人閉了閉眼,溫和道:“先治傷,我會告訴你的。”
他讓連樹蘭用冷泉水洗了眼睛,而後端坐在了椅子上,少年道人站在她的身前,手指輕輕按著前者的頭,心無雜念,所見仍舊是眼睛上一層白翳,看上去森然,少年道一聲得罪,左手大指、食指分開眼皮,即就二指捺住白睛,右手持針。
以《成仙錄》之上,點睛,射覆,探驪的手法施針。
又以自身元氣維繫其氣機,即便是以齊無惑的心性,也是自己暗中磨礪了許多次,又耗費了很大的功夫幫著調理,這才敢做此事,最終少年收針的時候,連樹蘭只是啊了一聲,忍不住閉上眼睛,眼淚流淌,緩和了一會兒後,下意識睜開眼,只覺得刺目無比,又立刻閉上,眼淚流淌著。
只能看到微光裡有一個剪影,聲音溫和:
“許久不能夠見物,還是要閉上眼睛多緩緩的。”
連樹蘭先是點了點頭,而後那一雙經歷過很多的事情而變得滿是皺紋的手掌抓住齊無惑的袖袍,卻是極為有力氣:“我會等著,會等著……齊道長,齊道長,我女兒她,她……”
眼下襬在齊無惑面前的無非是兩條道路,要不然就是說謊遮掩。
要不然,便是直說真話。
少年道人沉默了一會兒,溫和道:“我正是為你的女兒,傳遞臨終的遺願而來的。”
連樹蘭張了張口。
她沒有那種極端的情緒崩塌的感覺,只是方才那般堅韌有力地拉著少年道人的手掌,忽而就散去了全部的力氣一樣鬆開來,像是木頭一樣坐在那裡,而後閉著眼睛,本來就已經瘦小的身子蜷縮起來,捂著嘴巴,先是發出了一聲尖而長的聲音,像是北風吹拂過破了洞的窗戶。
而後緊接著的才是壓抑又激烈,根本不像是哭泣的低微嚎叫。
少年道人安靜站在這裡。
連樹蘭的情緒許久後才能夠平復下來啊,那一雙剛剛治好的眼睛再度有些灰暗了些,聞到了食物的香味,抬起頭,看到了那少年道人去做了飯菜,端在她的面前,女子的臉上的表情有些苦澀,看著眼前的食物,只是悲涼笑著道:“……道長這樣年輕,應該沒有過失去親人的經歷吧?”
“你為什麼要來救我呢?”
“就讓我死在這裡多好?”
少年道人道:“有的。”
連樹蘭怔住。
這個看上去似是過得很好的少年道人端著飯菜給她,道:“父親,母親,有很多的人。”
“還有先生。”
“都失去了。”
“我是錦州人。”
“錦州……”
連樹蘭想到了數年前那一場驚心動魄的災難,手掌抖了抖,人們都說,那是天上降下了災禍,火光在地面上奔走,不知道多少人死在了那裡,眼前的少年道人經歷的那般慘烈事情,一時間自己都有一種手足無措之心,齊無惑將手中的飯菜放在她前面的桌子上,道:
“只是一瞬間,我所有的一切都沒有了啊。”
“先是爹孃,是朋友,而後來帶著我逃命的先生也去世了。”
“我有一萬種的理由去死,事實上,我也想過的,過去的日子就像是陰魂不散的繩子一樣,套在了我的脖子上,越來越縮緊了,讓人喘不過氣來,有時候會在噩夢驚醒,然後下意識地去喊我爹孃,然後才想到了我已經沒有爹孃,只好在夜色裡面一個人哭,我當時候都已經把刀子磨快了。”
少年道人視線和那女子的目光齊平著:“只是我動手的時候,忽然想起來。”
“錦州已經沒有了啊。”
“我若是死了,我娘是怎麼樣溫柔的人,我爹又是多好。”
“錦州為什麼被稱呼為錦州,是因為春日的風掃過的時候,整個錦州的百花盛開,看上去就像是最好的錦緞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