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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喝。
“不準抽菸杆,你還咳嗽呢!”
江月白噔噔噔跑出來,兇巴巴奪走陶豐年手上煙桿。
陶豐年砸吧了下嘴,失笑搖頭。
早飯間,江月白坐姿端正,細嚼慢嚥,已無月前那般狼吞虎嚥,沒得教養的樣子。
這些日子靈氣養著,靈米吃著,洗精伐髓之後面板白皙細嫩,本就精緻的五官更添靈動飽滿,尤其那雙杏仁眼,含星帶笑,熠熠生輝。
人間疾苦,她也經過世事無常,陶豐年真不知道她一天天的傻樂呵什麼,不知她經歷,還當她從小無憂無慮,富足成長。
心愈苦,面愈甜,說得就是她這般了。
陶豐年看著,忽然就擔心起來,這般好模樣,又是個嘴甜乖巧,聰慧機靈的,將來可不能被哪家臭小子騙去了,不然他能從墳裡爬出來。
“爺爺你吃飽了嗎?我來收碗洗碗,你繼續歇著吧。”
江月白站起收碗,陶豐年見她十指青紫,手腕腳腕都纏著布條,心疼難耐。
她日日苦修從無懈怠,練得一身傷痕也未喊過一次苦,這些日子還擔起照顧他這個老人家的事務,這樣的好孩子,怎能不讓人心疼。
“你今日要去雜役堂報備修為嗎?”
“嗯,今日是一月之期最後一天,不去我就要被逐出宗門了。”
“雜役堂在天滿峰下,距離花溪谷有些距離,待你收拾妥當,爺爺送你去。”
江月白收拾碗筷的手一頓,“爺爺休息吧,我喊呂瑩帶我去。”
“她帶你還是要走大半日,你不是一直想飛嗎?爺爺帶你。”
江月白眼睛一亮,“真的嗎?雜役弟子不是不能在宗內御空飛行嗎?”
陶豐年挺了挺脊背,“爺爺可是靈耕師,地位等同於外門弟子,自然是能御空的。”
江月白眼冒星光,腦中立刻浮現出一副御劍乘風,追雲逐鶴,翱翔天地的畫面。
只是……
吱——呀!
吱——呀!
山間樹林,紙鶴騰空。
竹子和紙片摩擦著,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
江月白盤坐在陶豐年身後,緊緊的抓著他衣袖,看座下竹枝為骨,糊滿黃紙,畫滿硃砂符文的紙鶴。
毛邊草屑和漿糊痕跡隨處可見,潦草得像三歲孩童隨手粘合,搖搖晃晃,高高低低的貼著樹頂飛行。
江月白總覺得,這紙鶴隨時都會散架墜落。
嗖!
一道劍光劃破長空,江月白仰頭便見俊郎男修腳踏飛劍負手而立,衣袂翻飛,好生瀟灑。
又是一聲鶴鳴,清冷女修盤坐於仙鶴背上,左右皆有幼鶴追隨,逍遙雲間。
那鶴羽白淨柔軟,一看就很舒服。
吱——呀!
吱——呀!
“咳咳,”陶豐年老臉微紅,“老夫……老夫當年也是有飛劍的,只不過後來手頭緊就賣了。”
江月白抿了抿嘴,“這紙鶴挺好的,穩當,爺爺你能飛高點嗎?上面風景一定更好。”
陶豐年又咳兩聲,“宗規所限,外門弟子飛行高度不可超過主峰天罡峰高度,而且爺爺這紙鶴……它有點舊,所以可能……飛不上去。”
江月白小臉垮下來,“好吧,那爺爺小心點,別撞樹上。”
陶豐年餘光掃了眼江月白,“你好好努力,待你考上靈耕師,爺爺親手煉製一把飛劍給你。”
江月白腦袋一抬,沮喪全消,“好,爺爺可不許騙人。”
陶豐年呵呵笑道,“爺爺何時騙過你,天滿峰快到了,你今日除了報備修為,還要去藏書院選一門功法。”
“還有講法堂和內務堂也得去熟悉熟悉,以後自己選擇感興趣的課去聽,有空領取任務賺貢獻點,今日有得你忙。”
紙鶴陡然加速,向著巍然屹立的天滿峰疾馳。
前路未知,江月白心懷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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