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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待了宮中事務,一日後啟程。
途中換了四次馬,終是在第二日下午,見到了她。
她睡在帳子中,安祥,寧和。只臉色蒼白。
叫了她許久,卻仍是毫無反應。
問張明啟,才知道原來娉蘭為了救商容,飲下了毒酒。
劇毒,無藥可醫……
我呆愣的難以成言。
不祥最易成真,四個月的思念,每天都在想她如何生活,而如今終於見到,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漸漸的將芳華隕盡。
束手無措……
強壓著心裡的焦急,問張明啟:“真的毫無辦法麼?”
他搖頭,只道:“皇上,請節哀……”
那一瞬我只覺天昏地暗,幾要崩潰,用力拉住張明啟,強硬的命令他給我一個保證。
他卻搖頭,安靜的雙膝跪倒,對我道:“皇上,老臣命不足惜,但這個擔保,卻是無論如何也下不了,江山易得,人命難求,望您能明白……”
明白,又怎麼會不明白,我擁有一個天下,但也只能眼看著最想留下的人慢慢離我而去。
這個皇帝,坐來又有何用?
靜靜的望著無名指間的銀色戒指,居然是我所剩不多的幸福。
昨夜她睡得並不安穩,醒來了數次。每一次都是驚恐,張開眼睛空洞的望著頭頂的帳子。然後就用力的撲到我的懷裡。不捨得放手,直到沉沉睡去。
我看著她的睡顏,一時居然不知該如何是好。
心中竟是開始在想,這一切究竟為什麼會發生。
若是她不來邊關,她依舊是我的娉蘭,是我宮中的愛妻,但我也明白她固執統領大軍來此邊界的原因:她只想拼盡全力,保護自己而已。
因為我根本無法用我的雙手來保護她和我們的孩子。
我本想給她一世的安寧幸福,可卻從未料想,這些微的願望,實現起來居然是那麼的難。
早晨時,她去了商容的住處。
我知道她最近很忙碌,總有做不完的事情。
擔心她的身體,告訴她,“這些事情以後再做也不遲。”
她卻搖頭,蒼白的臉上強展出了抹笑容,對我說道:“要趁著現在精神還好,把想做的都處理完,那也就不是什麼遺憾了。”
我想有些事她早就知道,卻不肯與我點破。
怕點破,我與她之間,就只剩了絕望。
中午,定兒將午膳擺上。
她卻還沒有回來。想讓定兒去問,卻瞧見了袁躋秉。
他朝我行過禮,之後就微微側身,往裡看。
我道:“娉蘭去了商容那裡,尚未回來,有什麼事老元帥可以直說。”
他才拱手一禮,道:“皇上,臣有一事稟報。”然後從袖子裡拿出一張牛皮信封,遞給我,“這是今早江州城裡的使者送來的,臣不敢擅自做主,故來請示。”
我接過,開啟,倒是先看到了落款兩個煞是不羈的字:不雙。
是那個大容國君。
他怎麼會寫信過來?
仔細將信的內容看完,猛吸了口冷氣,居然訝然的說不出話來,心裡更是突跳的厲害。
這時忽聽到院子有人聲響動,知道是她回來了,就急忙把信收到袖子裡,朝袁躋秉揮了揮手,讓他退下。
娉蘭也邁進了屋裡。
她看到袁躋秉有些意外,各自行過禮,送袁躋秉出去後才問我:“老元帥來這裡做什麼?”
我有些無措,拿起茶盞作勢要喝,才發現裡面竟是空的,只好淡淡一笑,掩飾道:“不過是些軍務瑣碎。”
她哦了一聲,忽然問道:“這次徵兵,兵部可有回報究竟徵集了多少兵丁,對百姓補貼了多少恩餉?”
不明白她為什麼會問這個,想了想,倒是記得,便道:“共徵集了兵丁二十四萬,每戶補貼恩餉五兩,米糧五斗,合起來大概是紋銀二百萬兩。
她的眉頭緊緊的蹙了起來:“子煌。這次徵兵看起來有點問題,我想了很久,還是跟你說說最好。”
“是什麼?”
“兵部的徵令可有指出此次徵兵只收年齡在十八歲以上五十以下並非獨子的丁壯入伍?”
“我親自看過的,的確如此。”
“但大軍計程車兵裡,卻並非如此,守衛虎騎關時,我曾見過一個只有十三歲的孩子,伙伕與押解糧草計程車兵裡也有不少已經到了耳順之年,而且據他們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