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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有人問道∶『老爺!聽個曲兒吧?』
說話的聲音倒還脆,王有齡抬眼一看,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婦人,擦了一臉的粉,梳得高高的一個『喜鵲尾巴』,叮鈴噹啷插著些銀釵小金鈴的。綠襖黑褲,下面穿一雙粽子大的繡花紅鞋。重新再看到她臉上,面板黑一些,那眼睛卻顧盼之間,嬌韻欲流。王有齡有了五分酒意,醉眼又是燈下,看過去便是十足的美人了。
這北道上的勾當他也領教過幾次,便招一招手說∶『過來!』
那婦人嫣然一笑,向她身後的老婦擺一擺手,然後一個人走了進來,請個安問道∶『老爺貴姓啊?』
『我姓王。』王有齡問她∶『你呢?』
『小名兒叫金翠。』
『金翠!嗯,嗯!』他把她從頭到腳,又細細端詳了一番,點點頭表示滿意。
『王老爺,就是一個人?』
『對了,一個人。』王有齡又說,『你先出去,回頭我找劉四來招呼你。』
於是金翠又飛了個媚眼,用她那有些發膩的聲音說道∶『多謝王老爺,您老可別忘了,千萬叫劉四招呼我啊!』
『不會,不會!』
金翠掀著簾子走了。王有齡依然喝他的酒,於是淺斟低酌,越發慢了。
就這樣一面喝,一面等,劉四卻老是不露面。反倒又來了些遊娼兜搭。因為心有所屬,他對那些野草閒花,懶得一顧,且有厭煩之感,便親自走出屋去,大聲喊道∶『劉四,劉四!』
劉四還在前院,聽得呼喚,趕緊奔了來伺候,他只當王有齡催促飯食,所以一進來先道歉,說今天旅客特別多,廚下忙不過來,建議王有齡再來四兩白乾∶『您老慢慢喝著。』他詭秘地笑道,『回頭我替您老找個樂子。』
『什麼樂子?』王有齡明知故問地。
『這會兒還早,您老別忙。等二更過後,沒有人來,這間屋就歸您老住了。我找個人來,包管您老稱心如意。』劉四又說∶『我找的這個人,是她們這一行的頂兒、尖兒,名叫金翠。』
王有齡笑了,『再拿酒來!』他大聲吩咐。
喝酒喝到二更天,吃了兩張餅,劉四收拾殘餚,又沏上一壺茶來,接著便聽見簾鉤一響,金翠不速而至了。
『好好伺候!』劉四向她叮囑了這一句,退身出去,順手把房門帶上。
金翠便斟了一碗茶,還解下衣襟上的一塊粉紅手絹,擦一擦碗口的茶漬,才雙手捧到王有齡面前。
雖是北地胭脂,舉止倒還溫柔文靜,王有齡越有好感,拉著她的手問道∶『你今年多大?』
『金翠略有些忸怩地笑著∶』問這個幹嗎?『
『怎麼有忌諱?』
『倒不是有忌諱。』金翠答道∶『說了實話,怕您老嫌我,不說實話,我又不肯騙你。』
『我嫌你什麼?』王有齡很認真地說∶『我不嫌!』
金翠那雙靈活的眼珠,在他臉上繞了一下,低下頭去,把眼簾垂了下來,只見長長的睫毛不住跳運。這未免有情的神態,足慰一路星霜,王有齡決定明天再在這裡住一天。
一夜繾綣,加以旅途辛勞,他第二天睡得十分酣適,中間醒了一次,從枕頭下掏出一個銀殼表來看了看,將近午時,雖已不早,但有心與金翠再續前緣,便無須亟亟,翻個身依舊矇頭大睡。這一睡睡不多時,為窗外的爭吵聲所諒醒,聽出一個是劉四,正低聲下聲地在賠罪,說原知屋子早已定下,不能更賃與別的旅客,『不過,這位王老爺連找了幾家鄙不行,看樣子還帶青病,出門哪裡不行方便?總爺,你別生氣,清稍坐一坐,喝碗茶,我馬上給你騰。』
王有齡一聽,原來是為了自己佔了別人的屋子,這不好讓劉四為難,急忙一翻身坐了起來,披衣下床。
他一面拔閂開門,一面向外大聲招呼∶『劉四,你不必跟客人爭執,我讓就是了。』
等開出門來,只見院子裡與劉四站在一起的那個人,約有五十上下年紀,穿著簇新灰布面的老羊皮的袍子,頭上戴著小帽,腳下卻穿一雙『抓地虎』
的快靴,一下子倒認不准他的身分。
『王老爺,對不起,對不起!』劉四指著那人說∶『這位是欽差大人身邊的楊二爺。您老這間屋子,就分派給楊二爺住。我另外想辦法替您找,您老委屈,請收拾行李吧!』
『喔!』王有齡向那姓楊的點點頭,作為招呼。又說∶『你是正主兒,請進來坐吧!』
『不要緊,不要緊。』姓楊的也很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