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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法是籲!『黃宗漢又說,』不過做起來也不容易。練兵籌餉兩事,吃重還在一個餉字!『
『是!』王有齡說∶『有土斯有時,有財就有餉,有的就有兵』有兵就有上!『朱師爺接著就了這一句,闌座撫掌大笑。
於是又談到籌響之道,王有齡認為保持響源,也就是說,守住宮庶之區最關緊要。然後又談漕運,他親身經歷過運河的淤淺,感慨著說,時世的推移,只怕己歷數千數的河運,將從此沒落。而且江南戰火已成燎原,運河更難保暢通,所以漕運改為海運,為勢所必然,惟有早著先鞭。
這些議論,他自覺相當平實,黃宗漢和那兩位師爺,居然也傾聽不倦。
但他忽生警覺,初次謁見撫臺,這樣子放言高論,不管話說得對不對,總會讓入覺得他浮淺狂妄,所以有些失悔,直到終席再不肯多說一句話。
飯扣茗聚,黃宗漢才談到他的正事,『好在你剛到省。』他說,『且等見了藩司再說。』
『是!』王有齡低頭答道,『總要求大人栽培。』
『好說,好說!』說著已端起了茶碗。
這是對值堂的聽差暗示,也就是下逐客令,聽差只要一見這個動作,便會拉開嗓子高唱∶『送—客—!』
唱到這一聲,王有齡慌忙起身請安,黃宗漢送了出來,到堂前請留步,主人不肯,直到花廳門口,再三相攔,黃宗漢才哈一哈腰回身而去。
依然是劉二領著出衙問。王有齡心裡七上八下,看不出撫臺的態度,好象很賞識,又好象是敷衍,極想距劉二打聽一下,但要維持宮派,不便跟他在路上談這事,打算著明幹叫高升來探探訊息。
繞出大堂,就看見簇新兩盞『王』字大燈籠,一頂藍呢轎子都停在門侗裡。劉二親手替他開啟轎簾,等他倒退著坐進轎子。才低聲說道∶『王大老爺請放心,我們大人是這個樣子的。要照應人,從不放在嘴上。他自會有話交代藩臺。藩臺是旗人,講究禮數,王大老爺不可疏忽!』
『是,是!』王有齡在轎中拱手,感激他說,『多虧你照應,承情之至。』
由於有了劉二的那幾句話,工有齡這夜才能恬然上床。他自已奇怪,閒了這許多年,也不著急,一旦放缺已有九成把握,反倒左右不放心,這是為了什麼?在枕上一個人琢瞎了半天,才悟出其中的道理,他這個官下盡是為自己做,還要有以安慰胡雪巖的期望,所以患得患失之心特甚。
想起胡雪巖便連帶想起一件事,推推枕邊人問道∶『太太,今天可有人來過?』
『你是問那位胡少爺嗎?』王太太是個老實的賢德婦人,『我也是盼望了一天,深怕錯過了,叫老媽子一遍一遍到門口去看。沒有!沒有來過。』
『這件事好奇怪┅┅』
『都要怪你!』王太太說,『受人這樣大的恩惠,竟不問一問人家是什麼人家,住在哪裡?我看天下的糊塗人,數你為第一了。
『那時也不知道怎麼想來的?』王有齡回憶著當時的情形,『事起突然,總有點兒不信其為真,彷彿做了個好夢,只願這個夢做下去,不願去追根落實,怕那一來連夢都做不成。』
『如果說是做夢,這個夢做得也太希奇,太好了。』王太太歡喜地感嘆著,『哪裡想得到在通州又遇上那位何大人!』
『是啊!多年音問不通,我從前又不大看那些「邸報」和進士題名的「齒錄」,竟不知道何桂清如此得意。』王有齡又說,『想想也是,現成有這麼好一條路子下去走,守在這裡,苦得要命!不好笑嗎?』
『現在總算快苦出頭了!說來說去,都是老太爺當年種下的善因。就是遇到胡少爺,一定也是老大爺積了陰德。』
王有齡深以為然,『公門裡面好修行,做州縣官,刑名錢穀一把抓,容易造孽,可是也容易積德。老太爺是苦讀出身,體恤人情,當年真的做了許多好事。』
『你也要學學老太爺,為兒孫種些福田!』王太太又憂鬱他說,『受恩不可忘報,現在胡少爺蹤影毫無,這件事真急人!』
『唉!』王有齡比她更煩惱,『你不要再說了!說起來我連覺都睡不著。』
王太太知道丈夫明日還要起早上藩臺衙門,便不再響。到了五更天,悄悄起身,把丫頭老媽子都喚醒了。等王有齡起身。一切都已安排得妥妥帖帖,於是吃過早飯,穿戴整齊,坐著轎子,欣然『上院』。
上院撲了個空,藩司麟桂為漕米海運的事,到上海去了,起碼得有十天到半個月的工夫,才能回來,王有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