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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情形又不同了。』烏先生接著又說∶『討小納妾是為了傳宗接代,
那就再要加個第三∶要宜男之相。『
『那麼,我現在說個人,你看怎麼樣?我那個老七,姓朱的。』
烏先生愣住了,好一會才說∶『大先生,你想把七姨太,送給老周?』
『是啊!』胡雪巖說∶『年大將軍不是做過這樣的事?』
『也不光是年大將軍。贈妾,原是古人常有的事。不過,從你們府上出來的,眼界都高了。大先生,這件事,你還要斟酌。』
『你認為哪裡不妥當?』
『第一,她會不會覺得委屈;第二,吃慣用慣,眼界高了,跟老周的日子過得來過不來?』
『不會過不來。』胡雪巖答說∶『我老實跟你說吧,我不但叫羅四姐問過她,今天早上我同她當面都提過,不會覺得委屈。再說,她到底是郎中的女兒,也知書識字,見識跟別人到底不同,跟了少棠,亦就象羅四姐跟了我一樣。她也知道,我們都是為她打算。』
『那好。不過老周呢?你同他談過沒有。』
『當然談過。』
『他怎麼說?』
胡雪巖笑一笑說∶『再好的朋友,遇到這種事,嘴上推辭,總是免不了的。』
『這話我又不大敢苟同。』烏先生說∶『老周這個人外圓內方,他覺得做不得的事,決不會做。』
『他為啥不會做,你所說的三項條件,她都有的。』胡雪巖又說∶『 至於說朋友的姨太太,他不好意思要,這就要看旁人了,你們勸他,他會要,你們不以為然,他就答應不下。今天你同鄭俊生要好好敲一敲邊鼓。還有件事,我要託你,也只有你能辦。』
『好!大先生你說。』
『要同周太太先說好。』
『這!』烏先生拍拍胸脯∶『包在我身上,君子成人之美,我馬上就去。』
『好的!不過請你私下同周太太談,而且最好不要先告訴少棠,也不要讓第三個人曉得,千萬千萬。』
『是了!』烏先生答說∶『回頭我會打暗號給你。』
於是一個往前,一個往後。往前的胡雪巖走到廳上,恰好遇見鄭俊生進門,他從亮處望暗處,看不真切,一直上了臺階,聽見胡雪巖開口招呼,方始發覺。
『原來胡大先生在這裡!』他在『安康』中是唱醜的,練就了插科打諢、隨機應變的本事,所以稍為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怪不得今天一早起來喜鵲對我叫,遇見財神,我的運氣要來了。』
胡雪巖本來想說∶財神倒運了。轉念一想,這不等於說鄭俊生運氣不好,偏偏遇見正在倒媚的人?因而笑一笑改口說道∶『不過財神赤腳了。』
『赤腳歸赤腳,財神終歸是財神。』
『到底是老朋友,還在捧我。』胡雪巖心中一動,他這聲『財神』不應該白叫,看看有什麼可以略表心意之處。
正這樣轉著念頭,只聽做主人的在說∶『都請坐!難得胡大先生不忘記者朋友,坐下來慢慢兒談。』
『我們先談一談。』鄭俊生問道∶『你有啥事情要夫照我,』
『沒有別的,專誠請你來陪胡大先生。』
『喔,你挑陪客挑到我,有沒有啥說法?』
『是胡大先生念舊,想會會當年天天天一起的朋友。』
『還有啥人?』
『今天來不及了,就邀了你,還有者烏。』周少棠突然想起∶『咦!老烏到哪裡去了。』
山來了,來了。『烏先生應聲從屏風後面閃了出來,』我在後面同阿嫂談點事,『
『談好了沒有?』胡雪巖問。
『談好了。』
就在這一句話的交換之間,傳遞了資訊,周少棠懵揍不覺,鄭俊生更不會想到他們的話中暗藏著玄機,胡雪巖當然亦是不動聲色,只在心裡盤算。
『老爺!』阿春來請示∶『菜都好了,是不是現在就開飯?』
『客都齊了。開吧!』
於是拉開桌子,擺設餐具。菜很多,有『寶飯兒』叫來的,也有自己做的,主菜是魚頭豆腐,杭州人稱之為『木榔豆腐』,木榔是頭的歇後語,此外有兩樣粗的菜,一樣是肉片、豆腐衣、青菜雜燴,名為『葷素菜』,再一樣,是蝦油、蝦子,加幾粒蝦仁白燒的『三蝦豆腐』。這是周少棠與胡雪巖寒微之時,與朋友們湊份子吃夜飯常點的菜,由於胡雪巖念切懷舊,所以周少棠特為點了這兩樣菜來重溫舊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