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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愛珠生得中上之姿,朱家駒第一次與她見面,便不住地偷覷,事後談起來讚不絕口。朱家老婆拿她來作為籠絡的工具,是十拿九穩的事。不過,寡婦的身分,必須說明。她記得曾告訴過朱家駒,但可能因為輕描淡寫之故,他沒有聽清楚,此刻必須再作一次說明。
『我不是說你嫌她的相貌,我是說,她是嫁過人的。』
『我知道,我知道。乾媽跟我說過。這一層,請乾媽放心,我不在乎。
不過,『朱家駒問∶』不知道她有沒有兒女?『
『這一層,你也放心好了,決不會帶拖油瓶過來的。她沒有生過。』
『那就更好了。』朱家駒說∶『乾媽,你還有沒有適當的人,給培利也做個媒。』
『喔,他也還沒有娶親?』
『娶是娶過的,是童養媳,感情不好,所以他不肯回江西。』
『既然他在家鄉有了老婆,我怎麼好替他做媒?這種傷陰騭的事情,我是不做的。』
一句話就輕輕巧巧地推脫了。但朱家駒還不死心,『乾媽,』
他說∶『如果他花幾個錢,把他的童養媳老婆休回孃家呢?』
『那,到了那時候再說。』朱家老婆說∶『你要成家,就好買房子了。
你乾爹今天會託人同姓王的房主去接頭,如果肯賣,不曉得你錢預備了沒有?『
『預備了。』朱家駒說∶『我同王培利有一筆錢,當初約好不動用,歸他保管,現在要買房子,就用那筆錢。』
『那麼,是你們兩個人合買,還是你一個人買。』
『當然兩個人合買。』
『這怕不大好。』朱家老婆提醒他說∶『你買來是要自己住的,莫非他同你一起住?』
朱家駒想了一下說∶『或者我另外買一處。藏寶的房子一定要兩個人合買。不然,好象說不過去。』
『這話也不錯。』朱家老婆沉吟了一會說∶『不過,你們各買房子以外、你又單獨要買一處,他會不會起疑心呢?』
『乾媽,你說他會起什麼疑心?』
『疑心你單獨買的房子,才真的是藏寶的地方。』『只要我的房子不買在金洞橋、萬安橋一帶,兩處隔遠了自然就不會起疑心。』
聽得這話,朱家老婆才發覺自己財迷心竅,差點露馬腳。原來她的盤算是,最好合買的是朱寶如指鹿為馬的所謂『王』家的房子,而朱家駒或買或典,搬入嚴進士家,那一來兩處密邇,藏寶之地,一真一偽,才不會引起懷疑。幸而朱家駒根本沒有想到,她心目中已有一個嚴進士家,才不至於識破
天機,然而,也夠險的了。
言多必失,她不再跟朱家駒談這件事了。到晚來,夫婦倆在枕上細語,秘密商議了大半夜,定下一條連環計,第一套無中生有,第二套借刀殺人,第三套過河拆橋,加緊佈置,次第施行。
第二天下午,朱寶如回家,恰好王培利來吃夜飯。朱寶如高高興興地說∶『路子打到了,房主不姓王,姓劉。我有個「瓦搖頭」的朋友,是劉家的遠房親戚,我託他去問了。』
杭州人管買賣房屋的掮客,叫做『瓦搖頭』。此人姓孫行四,能言善道,十分和氣,朱寶如居間讓他們見了面,談得頗為投機。提到買劉家房子的事,孫四大為搖頭,連聲∶『不好!不好』
『怎麼不好?』朱家駒問說。
『我同老朱是老朋友,不作興害人的。劉家的房子不乾淨。』
『不乾淨?有狐仙?』
『狐伸倒不要緊,初二、十六,弄四個白灼雞蛋,二兩燒酒供一供就沒事了。』孫四放低了聲音說∶『長毛打公館的時候,死了好些人在裡頭,常常會鬧鬼。』
聽這一說,王培利的信心越發堅定,『孫四爺,』他說,『我平生就是不相信有鬼。』
『何必呢?現在好房子多得很。劉家的房子看著沒人要,你去請教他,他倒又奇貨可居了,房價還不便宜,實在犯不著。』
話有點說不下去了,王培利只好以眼色向朱寶如求援。
『是這樣的,』朱寶如從容說道∶『我這個乾兒子同他的好朋友,想在杭州落戶,為了離我家近,所以想合買劉家的房子。他們是外路人,不知道這裡的情形。我是曉得的,劉家的房子不乾淨,我也同他們提過,他們說拆了翻造,就不要緊了。啊,』
看著王培利、朱家駒說∶『將來翻造的時候,你們到龍虎道張天師的鎮宅神符下來,就更加保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