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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舊的,有的已經給碰扁了。彼得說,那些罐子可能“是為了培育未來的尚未發現的細菌而準備的”。
“你不能動它們,”瑪麗婭說,聲音非常堅定。
“可我得找到約書亞,”提姆說,還在為自己找理由。約書亞是他這兩天交上的朋友,一隻花栗鼠。
“我不管,你給我離它遠一點。沒準它會咬你一口。”
山姆還能聽得到提姆的聲音“可沒有人跟我玩,我只有它一個朋友。”
瑪麗婭不為所動,“我就是你的朋友,”她說,“先去洗手吧,要吃中飯了。”
“我不餓,我的肚子疼。”
山姆聽不見他們母子兩人說話聲,他們的腳步聲遠去,往前廳去了。
山姆同情地搖搖頭。可憐的提姆,才六歲。可他並不能像別的孩子那樣蹦蹦跳跳。他只能給圈在厭煩人的破破爛爛的藏身窟裡。他本來可以出去玩,大人們也約定有出去活動的時間。可瑪麗婭不放心,她的擔憂使她覺得時時緊張,她對孩子做的任何一件事都喝來斥去。她的神經總是繃得緊緊的,只要不見提姆在自己跟前,她就手忙腳亂。她時時都是兩手絞著,驚惶不安的樣子。可憐的瑪麗婭,她屬於那種生下來便要忍受苦難的女人,無論這些災難是想像出來的還是真實的。經過第二次的“讓我們互相瞭解”後,露茜已經注意到瑪麗婭屬於那種在任何發光的東西后面都能找到陰影的人。山姆開始問自己,瑪麗婭會不會是從來就這樣愁容滿面的呢?這苦命的人,也許自從失去自己的丈夫以後,她再也無法擺脫所受的恐怖了。她的丈夫死於政府僱用的打手的殘害。也許她之所以如此,正是這兩方面的原因造成的。
“山姆?”一個聲音輕輕地問道。
山姆抬頭看見露茜正站在門口望著他。“你好,”山姆說。聲音也很輕。然後她心裡想,幹嗎我們說話聲音會這麼輕呢?
“飯已經準備好了。”
“謝謝,我這就來了。”
她似乎稍有猶豫,但還是朝他走過來。“我並不想打擾你,但我認為還是有必要告訴你,我們的食品已經不多了。”她平靜地說道,沒有一點驚慌的意思。才到這兒不久,山姆就發現露茜屬於那種在任何情況下都能沉得住氣的女子。而這正是他很羨慕她的地方。
“我知道你會告訴我一些什麼的,”他站起身來,伸一下腰。其實他清楚,在談食品之前,以往他們也只是談時間之類的話題。
“他們只留了三個星期的食品。可現在眼看著就要吃完了。”
山姆略點點頭,沒有說話。“我真不知道這樣下去怎樣辦。”看不到未來,山姆心裡想。就像三星期前呆在汽車裡到這兒來時一樣,漆黑一團、悄沒聲息、既沒有時間,也不曉得方位,黑暗與深淵融成一片。可那不也是一種信心嗎?把一切交給上帝。由他去掌舵,放下自己的擔憂,這樣行嗎?“我們只好等下去,懷著信心等下去吧。”他說得很誠懇,他自己的心裡也覺得這話恐怕不能說服人。這話並不能給人以信心。
露茜靜靜地聽他說下去。
“彼得去看他安的套去了,看能不能提到什麼野獸。”山姆又給了一點信心。
露茜用手理了一下系在腰上的圍裙,“明天我們得嚴格實行配給制了。食品比今天減一半。”山姆的臉抽了一下。雖然這一群人聚在一塊才三星期,他已經瞭解他們,知道一旦實行配給制會引起的恐慌。怎能不呢?如果地下組織不來接他們,這群人又能做什麼麼呢?他想到了地窖裡的罐子。人的思想總會想到那裡去。
“我是想你應該瞭解我們的現狀,”露茜說。
“謝謝,也許我們大夥湊在一起,商量一下看有什麼辦法沒有吧?”山姆並不相信真會想出什麼辦法來。但他還是這麼說了。然後又有點抱歉地添了一句:“我釣過魚,不過那時候不愁吃的。真正的野外求生存我並不在行。我曾經讀過《瓦爾登》,可那隻給我一點靈感,使我談到這類話題時能深刻一點。”
“深刻的話可當不得飯吃啊,”露茜轉身往門口走去。
“我不知道,”山姆聳聳肩,跟在她後頭,“有好多時候我也希望話是能夠吃下去的。”
第七章
史密斯乘著天還沒有完全黑,咬緊牙朝樹林奔去。他一個勁地往樹林的方向小跑,顧不得自己的腿已經很沉重,沉重得沒有了任何知覺。他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趕,顧不得那些抽在臉上或戳在身上的樹枝。他大口地喘氣,這使他本來很疼的地方更加強烈地刺痛了。他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