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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必由衷;或雕或率,或麗或清,或放或斂,兼該馳騁,唯意所適,而神氣隨御而行”。而“內極才情”又必須以“外周物理”為條件和依據。只有傳達並體現了事物的本質及規律,個人的才情才能被激發出來並具有社會意義。而當物理總是依時依勢標準不一,與個性不合時,才情的張揚就不僅是困難的並且是壓抑的。侯寶林他們這一代藝術家最大的悲劇,就是雖努力一生卻難以格致物理—那種愈趨愈變不可窮盡的理。不是嗎?他的《種子迷》修改十一稿而竟未能透過,他的《再生集》雖然出版而未能欣然,這些正是他更張易弦從臺前走至書案從事理論研究的心理原因之一。當然他不是消極地退卻,因為相聲的史論更等待他發軔進取—他也是相聲理論的拓荒者。
原載《博覽群書》2004年10月
我的父母都是孤兒(1)
侯錱
上小學的時候,每到寒暑假聽到班裡的同學嚷著要回老家,我就羨慕得不得了。待到開學,看見他們個個口袋裡揣著城裡少見的花生大棗白薯乾兒什麼的,更是隻有咽口水的份兒了。於是我就問母親,我什麼時候也能回老家。母親的回答總是叫人一頭霧水:“你現在就在姥家呢!你不是天天都和姥姥睡一屋嗎?”我明白,我們的奶奶其實是我母親的母親,按理應該叫姥姥,但是,父親定下規矩,只許叫奶奶不許叫姥姥,理由是姥姥沒兒子。可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我們沒有“老家”。
上初一那年,“文革”爆發了,一時間,“出身”變成了人生中最最重要的事,它是判斷一個人是好人還是壞人的金標準—“老子英雄兒好漢,老子反動兒混蛋”麼。祖上越窮越光榮,貧農都不行,最好是“赤貧”。據說,只有徹底的無產階級,革命立場才最堅定。因此不光是父母,還有父母的父母、父母的爺爺奶奶、父母的太爺爺太奶奶…… 總之,你家裡上八輩子是幹什麼的,都必須交代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在北京西城區業餘體校參加過一次批鬥會,挨批斗的是一位摔跤教練,此人在南城一帶久負盛名,門下的弟子個個英豪,但此時教練顯然已經威風掃地。一個戴“紅衛兵”袖標的學生指著他的鼻子問:“你們家是什麼成分?”“你問的是我爸爸還是我爺爺?”看得出,摔跤教練文化不高而且為人很實誠。“啪!”一記耳光打過去,還是那個戴袖標的,大喊:“你他媽的少廢話,中國猿人都是無產階級!”至此,紙裡包不住火,我們家的那點兒事兒,也讓人給抖摟出來了—原來,我父母都是孤兒。
先說我母親。我母親王雅蘭據說是天津武清縣人,1922年8月8日立秋生人,小名就叫“秋兒”。因為家裡窮得過不下去,她母親只得撇下她進城(天津)去當奶媽。母親8個月大時,餓得皮包骨頭,眼看活不成了,她父親抱著她進城尋找妻子。不料,被妻子的東家轟出門外,夫妻不得相見。我母親後來分析說,她娘可能是被東家給霸佔了。老爺子急得捶胸頓足不知所措,就有好心人支招:“趕緊找個人家把孩子送出去吧,不然小命就保不住了。”就這樣母親被送給一家在戲班子裡做事的中年夫婦。
母親的養母做姑娘時的名字叫白玉泉,1892年陰曆十一月初一出生。家住北京東邊的三間房,就是現在北京第二外國語大學的地方,孃家是正兒八經的旗人。上面這張照片是我母親5歲時跟著她娘(天津人管母親叫娘)回姥姥家參加表哥婚禮時拍的。母親的右邊是她15歲大的表哥,左邊是她19歲大的表嫂,前排是她娘和姥姥。
母親的養母在孃家排行老大,做的一手絕好的針線活兒,全家人一年到頭的衣服都指著她,因此捨不得讓她出閣,倒是先把兩個妹妹嫁了出去,直耗到26歲才給她找婆家。在那個年月;女孩十二三歲就有人來說媒了,26歲已經有嫁不出去的危險了。男方自然也是大齡青年,聽說結婚時還瞞了歲數。就為這事兒,夫妻感情受了影響,因此婚後幾年沒有孩子。經熱心人給撮合,也是為了積德行好,他們就收養了我母親。這位養母還很開明,在我母親出嫁前,竟把她知道的原原本本地道了出來,就連收養時母親身穿的小衣服、一張寫著母親生辰八字的紙也還一直保留著。母親遇到的這家,家境不錯,算得上是小康,母親還能跟著養父識字讀書,後來長大學習京戲。只是養父的脾氣不大好,愛發火,在後臺,大夥都有點兒怕他,人送外號“咬牙王”。
我父親可沒有我母親那麼幸運,他的出身始終是個“謎”。父親虛齡5歲時跟後來成為他舅舅的張全斌坐火車來到北京。據說,父親是1917年農曆十月十五酉時出生的,所以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