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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度,不要去卓羅城了,也不要去北面西壽保泰軍司……”
“怎麼講?”岳飛肅然追問。
“耶律大石委實不俗,就在我東歸同時,他便遣大將耶律燕山極速歸可敦城,乃是以可敦城為抵押,許了許多財寶,聯絡了漠南蒙兀諸部先自陰山而來以為疑兵,李乾順先不以蒙兀人為慮,結果耶律大石大軍一發,自沙州一路向東,如入無人之境,耶律燕山又在北面亮出旗幟,李乾順便終於失了方寸……”
“胡侍郎的意思是,耶律大石進軍神速,咱們此時去卓羅城,果然來不及了嗎?”曲端匆匆相詢。
“非只如此。”胡閎休趕緊將最要害軍情說出。“自契丹人傳出訊息後,我便藏身峽口,彼處乃是西夏人發兵河西必經之路,然後親眼看見,西夏軍約兩萬眾過峽口匆匆向西,我一路在後尾隨,卻發現五日之前,這支兵馬一分為二,數千人往西壽保泰軍司過來,剩餘萬餘眾,匆匆向西去援涼州了。”
一旁曲端氣急拍案:“李乾順如此舉止,竟是將我們徹底堵住了!若是西壽保泰軍司又加了幾千守軍,如何能取?”
“若是這般。”岳飛聞言卻微微眯眼。“胡侍郎卻為何說李乾順失了方寸?如此舉止,豈不是應對妥當?”
“因為我之前隨契丹人去興慶府時,曾勸契丹人以西域寶貨賄賂城內巫婆,然後得到過一個訊息……之前西夏人正好留有兩萬野戰大軍,卻是放在靈州的!”剃著飛鳥頭、滿臉黝黑的胡閎休懇切相對。“峽口過軍,我遙遙窺了一陣,大約正是兩萬,不可能這般巧合的。”
曲端與岳飛齊齊色變,他們這幾月整日研究西夏軍情,卻是早對西夏地理瞭如指掌,此時聞得此言,顯然是立即聽懂了胡閎休的意思。
“靈州兵馬既發,那不管是從北面陰山排程,又或者從橫山召回,又或者本地臨時徵召……都露出了一個天大的破綻!”胡閎休奮力勸道。“嶽節度,曲都統,趁著西夏人未發現我們,即刻調轉向東,再翻過吳山,回平夏城,然後一路北上,趁著靈州空虛,順葫蘆河直接去取興慶府吧!我來做嚮導!”
曲端張口欲言,卻覺得胸口撲通亂跳,根本不能決斷。
倒是岳飛思索片刻,便直接眯起眼睛,下令聚將。
當日夜間,宋軍自吳山全軍折返,翌日過西安州而不入,直趨葫蘆河……三月最後一日,大軍彙集葫蘆河畔,轉向北面。
四月初二,李世輔親率三百蕃騎,搶佔兜嶺賞移口,進入西夏境內。
“何事?”同一日,趙官家挖坑如舊,但當日夜間,卻又再度接到軍情,不過這一次,終於是劉晏將他喚醒了。
“吳都統自橫山快馬傳遞……說是西夏夏州都統嵬名合達主動聯絡於他,自請為內應。”劉晏半跪在榻前,俯首將密札送上。
“嵬名合達自請?”趙玖蹙額翻身,接過密札未及閱讀,直接反問。“耶律大石這般快嗎?興慶府想阻攔河西的戰事訊息還不容易?莫不是吳玠這廝自作主張,又來唬朕?”
“不是河西,是陰山。”劉晏肅然相告。“按照吳節度轉述嵬名合達的說法,蒙兀人早就騷擾起了西夏北面,原本只以為是趁火打劫,但十餘日之前,忽然打起了耶律大石的旗號,還宣揚了耶律大石與咱們結盟,自河西進軍的情狀,他在夏州,知道的自然迅速。”
趙玖當場怔住,一時驚愕於耶律大石手段,但僅僅是片刻之後,他就心下亂跳起來……且說,這個趙宋官家雖然是個廢物,但到底是打了幾年的仗,如何不曉得,隨著耶律大石一朝聲東擊西,再加上西夏特殊的地理條件,此時此刻,所有人都陷入到了資訊差中。
從大宋到大金,從西夏到西遼,從西夏內部到宋軍內部再到金國內部,甚至西遼兩路兵馬,所獲取的資訊也都截然不同。
所謂全域性紛亂,便是眼下,而亂中取利,也正當其時。
“立即回信與吳晉卿,你親自快馬帶去!”看完密札,思索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尚坐在榻上的趙玖便終於下定決心。“告訴他,朕還是不知兵,所以今日只能再次仿效堯山故事,與他專斷之權……東線這裡,依然是他來下令,依然是朕聽他的,還請他依然放手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