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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秀的指揮官與軍事參謀是可以用鼻子嗅到局勢變化的。
胡閎休在進一步完成偵查任務,並確保契丹人已經回身啟動後沒有折返,就是隱約覺得西夏人在沒有全國動員的情況下,以目下兵力配置一定會在戰事全線爆發後露出一定破綻,然後他又明智的選擇了黃河峽口這個要害地點,以作觀測,並最終尋到了西夏人可能會一閃而過的致命破綻。
可以想象,只要錯過這個視窗期,以西夏這種立國姿態,少則三五日,多則十來天,必然會有軍事上的排程與不惜一切的補充,以完成對自家首都所處興靈地界(銀川平原)的佈防。
同樣的道理,岳飛後撤到好水川后,奉命尋機出戰,雖然遵循理性,選擇了向蘭州方向的卓羅城而去,以圖與契丹人左右夾擊打通河西走廊,卻依然保持了對興慶府方向的關注,所以選擇了走屈吳山至會州再做決斷的預備手,這才能與胡閎休成功相會。
而就在整個西夏遭遇三面來攻,已經徹底入全面戰爭狀態的同時,最東線這裡,蒲津對岸,完顏兀朮與完顏拔離速二人也隱約嗅到了一絲不對勁的感覺。
但他們不知道這股不對勁是從哪裡洩露出來的。
是中條山後面李彥仙的出色發揮給了宋軍騰出手的餘地,還是太行山脈裡因為義軍襲擾導致援軍行軍緩慢,從而給了對面宋軍停止增援計劃的勇氣?
又或者是橫山、延安那裡,趙宋官家終於下定決心不顧一切取得一些戰果了?畢竟嘛,口號山響,如果不能取得戰果,如何搪塞國內?
不過無論如何,此時此刻,完顏兀朮與完顏拔離速始終沒有往西夏的另一側去想,甚至都沒有將這種疑慮稍微表現出來……直到四月初五這一日,坐鎮北面西京(大同)、與西夏有直接交流渠道的西京留守完顏訛魯觀以一個稍慢一點的速度、稍顯懷疑的心態、稍微輕視的態度,但到底是用軍事渠道向自家兄長告知了那個來自陰山,引發西夏人心動盪的訊息。
“是真的!”
兀朮第一時間便做出了判斷。“絕對是真的!耶律燕山和那些蒙兀人不是在虛張聲勢,耶律大石絕對從更西面過來了!宋軍也一定留了大股部隊在西面與他左右夾擊!虛張聲勢的是這裡!是對面!”
早就成為金軍前線指揮台的鸛雀樓上,周圍金軍將領面面相覷,而這其中,另外一名主將拔離速稍微沉默了一下,復又藉著上午時分明媚的陽光往河對面的軍營看了一眼,便直接重重頷首。
很顯然,拔離速也認可了兀朮的判斷。
“那眼下又該如何?”萬戶撒離喝醒悟過來,即刻追問。
在場數十名萬戶、猛安,以及少量謀克,一起看向了魏王與太原留守……前者固然擁有最高權力,但後者也是前線指揮官,在軍事問題上具有相當的權威。
果然,臉色煞白的魏王兀朮聞言直接看向了身側的西路軍統帥:“俺心中已亂,拔離速你來說,此時該怎麼辦?”
“那要看魏王殿下到底想幹什麼了。”面色鐵青的拔離速稍作思索,坦誠相對。“是想保全大局,還是想拯救大局?又或者是想寸步不讓,讓宋人謀劃落空?”
“現在還能讓宋人謀劃落空?!”兀朮精神一振。
“如何不可?”拔離速直接從腰中拔刀,白刃指向了河對岸。“若宋人留了大軍在西線與契丹人聯手,又要抓住橫山、延安,又要頂住中條山……那敢問魏王殿下,此時對岸到底有幾多戰兵?之前那高麗槌子所言什麼岳飛部就在蒲津身後為後援的說法到底有幾分可信?”
兀朮呼吸沉重起來。
拔離速置若罔聞,只是一面提刀指向對岸,一面慷慨激昂說個不停:“蒲津水緩,河心洲雖被淹沒,但大略可見,如今夏日漲水期未至,拼些人力,強架多列浮橋,足可通行大軍,再仿效當年韓信故事,遣一支偏師從龍門渡走,側擊敵後……魏王現在下令,只留一個萬戶守住河中府,然後讓其餘全軍盡發,不計死傷,強攻對岸陣地!只要搶在李彥仙、韓世忠援護之前擊潰當面這所謂趙宋官家直屬精銳大軍,保證宋軍必然棄了什麼狗屁西夏,全力回防!”
兀朮呼吸愈發沉重,卻依然不言。
而拔離速終於回身,卻是將手中白刃直接插到了兀朮身前桌面地圖之上,面目猙獰:“發兵吧,魏王!西路軍此間足有五六萬眾,只要魏王一句話,便為完顏氏蹚過黃河!一雪前恥!”
兀朮死死盯住拔離速,拔離速也絲毫不懼,同樣冷冷盯住了對方。
二人隔著一張桌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