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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突破,同時將此軍令轉告御前。
他沒有提及官家本人該如何,這件事情輪不到他來下令。
昔日下屬的軍令率先傳達到御營騎軍那裡,曲大沒有半點猶豫,立即下令劉錡、張憲、張中孚、張中彥等將各歸本部,然後沿著之前酈瓊部隊渡河時架設好的浮橋進發出戰,而他本人更是騎著新鐵象一馬當先,直接率親衛先行渡河……這倒不是說,曲端忽然又對自己的兵馬充滿了信心,或者說看了大半日慘烈戰鬥對此戰還甘之如飴,而是說,事到如今,他便是再愚鈍也不可能猶豫和退卻的。
榮耀與責任也好,政治壓力也罷,軍法威勢也行,他和他這一萬多缺乏休整的騎軍此時都必須一往無前。
就跟之前參戰的十餘萬大軍一樣。
“曲都統。”
剛剛渡河,一名赤心騎便跨河追來,告知了曲端一個訊息。“官家有旨意,著御前剩餘的一千多赤心騎隨你呼叫……”
曲端難得一怔,但來不及表達感激,他就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然後下意識向河對岸的龍纛方向看去。
果然,略微平靜下來的細雨中,那面龍纛動了。
這一次,趙官家和他那面已經很陳舊的金吾纛旓的啟動,並沒有引發什麼山呼海嘯一般場景,最起碼此時此刻是沒有的,而且也沒有什麼感人至深的生離死別,什麼動搖一切的人心震動……這次出擊跟堯山那一次不是一回事。
細雨中,這位大宋官家和呂頤浩相互點了下頭,呂頤浩自折返獲鹿城,趙玖自起身向西,其人身側不過是幾名近臣,劉晏以下七八百御前班直,就這,還有源為義以及百八十個日本武士在其中濫竽充數。
趙玖甚至讓邵成章帶上了那剩下的小半壺酒。
除此之外,趙官家的行進路線也有些脫離群眾,他在將御前班直序列中的赤心隊託付給一直憂心下屬會傷亡慘重的曲端後,直直起身,然後翻身上馬向西,很顯然是要走極為安全和穩妥的石橋渡過太平河。
當然,即便如此,曲端沒有多想,或者說也來不及多想,只是趕緊催促部隊渡河,支援正面部隊以圖徹底控制高地……順便為這位官家和他的龍纛掃清駐蹕場地。
宋軍最後一支主戰騎兵全線極速渡河,而一身暗金色甲冑的趙官家卻在直直向西後,停在石橋後方,也就是吳玠的大纛身後……在吳玠的注視下,這位官家等來了一支龐大而奇怪的‘援兵’……雖然有些倉促,但劉晏還是將那兩萬党項輔兵和一萬並沒有在河東地區補充到御營編制內的太行義軍輔兵給儘量分派了路線。
這些人並沒有鐵甲,普遍性只穿著皮甲,帶著長矛和刀劍,軟弓此時更是無用,乾脆棄掉。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他們從營中出發時,按照趙官家的旨意,幾乎將宋軍大營前拒馬盡數拆下,然後數人一組,抬到了趙官家的龍纛之後。
輔兵到底是輔兵,雖然也有軍官制度,可這三萬輔兵的彙集、進發還是花費了許久時間,這個時間,曲端部各部已經與高地各處亂軍戰成一團了……曲端那裡也有他的難處,不是他不想將部隊集中使用,而是戰場太逼仄了,他既沒有那個集中使用上萬騎兵的指揮經驗與能力,也沒有那個戰術空間。
但即便如此,一萬三四千的騎兵突然投入戰場,也立即改變了戰場局面,原本活躍的耶律馬五-完顏斡論兩部,立即喪失了主動權,無法再對高地上的友軍進行支援;而高地上的部隊,更是一時間士氣大頹,以至於整個高地過半為宋軍所控。
完全可以說,這次出擊造成了金軍全線萎縮。
這個時候,趙官家終於再度出發了,此時他身後不僅僅是抬著幾千個簡易拒馬分流進發的三萬党項-漢輔兵,甚至還多了幾十個面色在蒼白潮紅之間變幻不斷的‘以備諮詢’……這些人是被呂頤浩從城中趕出來隨駕的。
閒話少說,三萬輔兵全線撒開,按照之前李彥仙部架設的浮橋,自當面分成幾十股渡河,而趙官家則帶著他的內侍、近臣、諮詢們,引著他的御前班直們,夾著那面龍纛向正中間的石橋處進發。
行至石橋前,早有準備的吳玠迎面跪拜於地。
趙玖端坐馬上一聲不吭,任由對方全禮之後也只是微微頷首,隨即吳玠‘指揮若定’的大纛自動轉到了那面金吾纛旓側後,而吳玠本人則毫不猶豫上前親自為這位官家牽馬,並引上石橋。
這個時候,輔兵們引發的動靜早已經驚動了太平河對岸沿河一帶的宋軍士卒……戰鬥持續了那麼久,再加上宋軍‘無重傷折身過河者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