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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照?”他忽然想起堤下那個一閃而去的“黑影”!急問,“阿豹是誰?”
“‘黃毛’的保鏢呀,薛紅叫他去拍的,說要拍您親熱時……”
鄭器的頭“嗡”地一聲,就想起薛紅來送“異議書”時看他們的眼神,不禁周身寒慄!急問:“你為什麼要告訴我?”
“薛紅欠俺的工資不給,死屍‘黃毛’還直欺負俺,都恨死她們了!俺不幹了,俺要回老家,又沒路費。”
“你真沒路費?”
這女子就抽咽起來。鄭器見狀掏錢讓她走後,就想起河堤之景,是氣恨交加,懊悔萬分!輾轉反側,徹夜未眠。
第二天清晨,他早早起來準備回家。近年來,耆年的老人隨著肺病的加重,越發顯得老態龍鍾,天氣漸漸轉暖,肺病應該有所好轉,突然來電話難道是病又犯了?他的思緒就轉到安琪的身上,心情變得沉重起來,騎著摩托車幾次差點出現險情。
進門見老母精神尚好,就問:“安琪呢?”
老人就慈祥地笑道:“你才想起她?去馬戶都這些日子了,也不回來看看。”
鄭器笑一下,說:“我剛去,村莊都還沒跑遍呢。案子又多,忙過這陣子就好了。”
“她叫我看門,”老人說,“她自個下地去了,真把她累壞了。”
“那……我去幫幫她。”
“不用了,”老人說,“咱娘倆說說話。”
他就坐下來,一臉鄭重地望著母親,見她又添白髮,越發蒼老了幾分,不禁心生悲酸,聽她說:“你也不小了,你沒考慮你們的事?你們一成人,我也就放心了。”
鄭器默然,就記起父親謝世時,曾對母親說過同樣語重心長的話。當年的母親健俏爽朗,笑容永遠洋溢在臉上,明麗而生動……父親的溘逝,使她陽光的笑容不見了,爽朗的笑聲沒有了,漸漸地,身軀佝僂,兩鬢染霜……
辦完喪事的當天晚上,母親流著淚突然抓住他的小手說:“娘這輩子……就指望你了……”她沒有再說出第二句話。他感到了她的悲慟,她的顫抖,她的無助,她對自己的殷殷企盼……
那場景刻骨鏤心,銘諸肺腑!這顆齠年的心,從此變得沉重而堅強。他疼憐母親,敬愛母親,決誓以命報效……
他也記得,在他離家上學的那天早上,安琪送他到村頭,說:“哥,您放心,我和咱娘能供得起你上學的……”
鄭器這麼想著,淚水就汪滿眼眶。他忙擦了一下,掏出什麼來遞給母親:“娘,這是我這個月的工資。”
“我老了,”老人沒有接,“這回你就給小琪吧,以前的我都給了她……”老人又咳嗽起來,難為了好一陣,才說:“打從她賣了血又去賣水果……在山上出了那車禍,就落下個毛病,腰痠、肚疼,還……她怎麼也不去看。”
“好,我勸她去醫院。”他起身去了南坡,遠遠地看見一個少女坐在畦埂上,頭枕雙臂壓膝歇息著。
他望著她,心裡一陣酸楚。這是他唯一的小妹,他同輩中唯一的親人!他感到欠她的太多太多。她本來學習上佳,可以享受更好的生活,但為了家庭,她放棄了自己的理想和追求,與老人一道承擔起了不應由她來承擔的一切!她應該享受少女的天真與浪漫,享受女人應有的打扮與妝點,享受親人對她的呵護與嬌慣……然而,這一切她都沒有!給予她的是生活的艱辛、勞作的辛苦、傷疼的折磨和對未來生活的茫然……她孱弱的肩上曾荷著一家的重負,羸瘦的身軀曾撐著一家沉重的天……就是她,曾為遠走的哥哥精心打點,更對家中的老母照料百般……
倆人默然回家……在他的感情世界裡,只有兩個人植根於他的情感生命中:一個是小妹,一個是母親。他對她們,是那樣的牽掛,那樣的依戀,那樣的敬愛,又是那樣的鐘情……
“你,應該去醫院看看。”
她抬起頭,突然說:“快把鍁給我,別沾了你的衣裳。”
他沒有給她,堅持說:“咱現在就去吧。”
“不用;你別聽咱娘說。”
“出來打工吧,咱不種地了。”
“我不;不能撇下咱娘。”
“都一塊兒出來,娘叫咱……”
“不……”她停下腳步,卻欲言又止。
“我可是……”
“哥,您別說了。”
“難道,你懷疑我……”
“哥!我知道你心好……”
“你……”
“回來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