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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那邊邵鴻愷早已暗度陳倉尋著更有錢的物件,反過頭來嫌棄他蘇家的女兒了。而蘇錦瑞也是個沒用的,讓人這般利用還不自知,還特特跑去陳公館讓邵鴻愷那個小王八蛋羞辱,簡直愚不可及,平日看著挺伶俐的一個女孩兒,一遇上男人就骨頭輕賤。他一面往回趕,一面在心裡咒罵無數,他先是怪自己心慈手軟遺留禍端,怪二姨太心胸狹隘對蘇錦瑞漠不關心,怪蘇錦香沒姊妹情誼天天顧著往外跑,甚至怪到死去的大太太頭上,明明只是個無甚見識的婦道人家,卻敢越過他給女兒說親,看看,說的都是什麼爛親事!
蘇大老爺被這把火燒得氣血沸騰,只覺十來年精修的養氣功夫全被一下燒個精光。他一進東樓先讓人把樓裡的女眷都叫出來,蘇錦香在二姨太房中嘀嘀咕咕,這一叫就叫到倆,比蘇錦瑞早到一步。蘇錦瑞在廚房管著二姨太自尋短見後就撂擔子的家務事,反而成了晚到那個。晚到有晚到的好,來傳話的丫鬟與阿秀女相熟,又願意賣個好給大小姐,特地低聲提點了一句“大老爺從外頭回來,火冒三丈的樣子,從沒見他這般生氣呢。”
阿秀女驚詫,聖誕那夜她沒隨蘇錦瑞出門,並不知曉發生何事,聞言即道:“這幾日大小姐都足不出戶,應不是我們的事,多半是二小姐又闖禍……”
蘇錦瑞卻心知肚明,曉得有些事該來的還是來了。她整頓了衣裙,對阿秀女道:“別瞎猜了,十有八九是因我的緣故。只是這回我卻不願白白叫父親罰,還得好好說道說道。你去後園看祖父回來沒,回來跟管家阿叔講一聲,就說大老爺要請家法打我,請祖父過來觀禮。”
阿秀女一愣,問:“大小姐,老太爺可是從不插手這些事的,這樣去請他,別沒幫上忙還添……”
她因為對老太爺的敬畏,生生把後面那個“亂”字嚥下,但臉上表情仍舊擺明了覺著蘇錦瑞這是出了昏招。
蘇錦瑞嘆了口氣:“秀姐,我這回可不是闖禍那麼簡單,我把邵表姨媽連表哥在內都嘲諷了一遍,而且是當著陳公館滿園子先生女士們的面,此刻定然是悍婦一樣的名聲了,父親豈會輕饒我?”
阿秀女大吃一驚,立即問:“做什麼要罵他們?發生什麼事?”
蘇錦瑞沒有回答。阿秀女想了想,突然“啊”的一聲,變了臉色問:“你老實同我講,是不是,是不是邵太太要悔婚?”
蘇錦瑞沒想到自己到底小瞧了阿秀女,她比自己年長,早早自梳,那便是以強硬姿態昭告世人,她此生是要與絕大多數女人不同的,她不走那條苦比樂多的婚姻之路,自作自活,絕不依附男人。她是最清楚蘇錦瑞與邵鴻愷之事的人,從兩個小孩挨在一塊翻《山海經》看,邊上看護他們的就是她。邵鴻愷去香港上皇仁中學,寄來的第一封信便是阿秀女去門房幫蘇錦瑞取回來。為了瞞過二姨太,阿秀女不知替他們兩個打了多少掩護,可私心裡她與絕大多數陪伴小姐長大的丫鬟不同,她對男女之事是天生的看得透徹,早早自己斷了自己的後路,再來看別人的戀慕情愛,更覺得無端作繭自縛而已。所以她與多數陪伴小姐長大的丫鬟不同,對蘇錦瑞和邵鴻愷,她說出來的話從來沒好聽過。每逢蘇錦瑞學西洋小說中懷春的小姐要給邵鴻愷抄什麼傷春悲秋的詩,阿秀女總會在一旁潑冷水。她的理由很簡單,人這一生這麼長,可慕少艾的時間這麼短,為這短暫的意亂情迷留下書面證據,萬一日後婚事沒成,那賠進去的卻是女人長長一生的體面。
也幸虧有她,蘇錦瑞給邵鴻愷的信只能寫得四平八穩,中規中矩,這對她現在而言可算是先見之明的神來之筆。因此在阿秀女跟前,蘇錦瑞忽而不想隱瞞了,她如實道:“邵表姨媽不僅是要悔婚,還把我當傻子耍。邵鴻愷那邊已經相好了一位千金小姐,這邊表姨媽還編瞎話哄我。”
阿秀女大怒:“這老虔婆怎的這般壞?要不是這麼多年她自己一個勁宣揚要代先頭太太照料你,要把你接去他們家才放心,哪個一定要同她做親家?還有那個邵鴻愷,我早同你講過了,面白無鬚,書生無義,戲文裡都這麼唱了,你倒好一直不聽勸同他黏黏糊糊,現在怎麼樣?叫我說中了吧?”
蘇錦瑞無奈道:“現下說這些有什麼用,父親是一定要罰我了,沒準還要我去給邵家賠禮道歉,我可死也不幹的。”
阿秀女氣得不行,道:“放心,若大老爺要逼你這麼做,我就算磕破頭也要把老太爺請過去。”
她說風就是雨,轉頭就要去後園,蘇錦瑞笑著拉住她,道:“哎呀阿秀姐,這算什麼,哪裡就急這一會。”
阿秀女瞪她,罵:“你還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