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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頗有微功而且忠於陳勝的東方面軍領導人葛嬰,因為不“懂事”,糊里糊塗被殺了。諸將從此怕透了陳勝,戰戰兢兢只敢側目而視(且不說葛嬰立六國之後,對於擴大陳勝集團的號召力是積極的作為,單說陳勝駕馭下屬的手段——不由分說就殺了葛嬰,也實在有點流於簡單粗暴啊。葛嬰沒有惡意,也沒有帶來惡的後果,罪不致死。後來陳勝經常用捏造罪名的手段殺害在外面立了功的將領,大約是唯恐他們超越自己稱王吧。關於這些例子後面再講。又據《風俗通》雲:“葛嬰為陳涉將軍,有功,非罪而誅。漢文帝追封其子孫為諸縣侯,因以為氏。”也就是說,葛嬰的後代被封到了諸縣。這就是諸葛一姓的來歷,著名人物比如諸葛亮)。
為了避免再有人出去拉董事進來——弄什麼楚王或者趙王,“獨一董事”陳勝索性派了一批自己信得過的人去到諸將的軍中當“監軍”——相當於政委,專門過去搗亂、掣肘的,同時也防著他們在外出攻略地盤後自己辦公司。一些獲得了地盤的諸將,在回來報功時,往往被陳勝藉助這些“監軍”蒐集捏造的罪名把他們殺了。導致後來有一個叫做武臣的將軍乾脆不敢回來,直接在外面自立為王了。
這些信得過的“監軍”有些是陳勝的故人——比如邵騷就是陳勝在陳城裡的故人,監了北上趙地的軍(陳勝有這樣的故人,可以進一步用於推測陳勝起義前的身份)。有的則是陳勝的老同僚,比如吳廣,當了西方面軍的監軍。為了避免大家嫌吳廣缺心眼兒而不聽他的話,陳勝特意加封吳廣為“假王”(也就是虛擬陳王)。陳勝說:“假王吳廣在軍中,就跟我真王陳勝在軍中一樣。”可是“假王”吳廣還是沒嚇唬住他所監的諸將,反倒被他所監的諸將給殺了——這是後話不提。
陳勝的這一套監軍制度還算比較有效,至此以後,再沒有敢拉外人進來當董事長的了,但是陳勝也徹底讓諸將們冷了心。而且,最主要的是,陳勝也就徹底脫離了復興六國,以及他說的“大楚興”等這一運動的既定洪流了。
瀟水曰:你也許會說,陳勝不納入復立六國的“洪流”是對的,因為六國復立是不符合歷史進步的方向的,陳勝自己爭王做,是更進步的,是為了求中國統一的。
這種說法,首先,它並不能得出結論說,陳勝是為了爭取農民利益而推翻地主政權的。陳勝本身不是農民,他起義前的幾個口號也都跟爭取農民利益毫無關聯。他的口號,仍然是王侯將相,他自立為陳王,不管他是不是立了六國之後,在性質上和行為上都是回覆了六國分封局面。至於六國分封局面是由六國貴族之後做還是布衣匹夫來做,都並不能變更這場運動的回覆六國分封體系的根本性質!
而回復六國,也並不等於走向分裂。張耳、陳餘提到了,六國之後,還是要有個帝的,這個帝,是“以令諸侯”的帝。它基本上相當於周天子,但由於它據有關中,所以又具備強的實力,對六國是個較強的控制局面,又比周天子要強很多,近似戰國時代秦自稱西帝。其實,最後劉邦獲得的大漢朝,最初幾十年,就是這樣的(劉邦保據關中,作為皇帝,關外六國之地是百餘個諸侯王國)。這種模式,其實是分封制向皇權專制過渡的一種中間狀態,是符合歷史程序的漸進法則的,不能把它硬是視為倒退或者分裂。而秦王朝的滅亡,就是因為從分封制向皇權專制的統一急劇過渡,過於強求全盤郡縣制,沒有保留出這種統一皇權下的部分分封王侯國相容的過渡態(如劉邦那樣)——鄙人認為這是秦亡的最主要原因,也是這場秦末運動反其道而行之並且獲得這場運動其根本性質的所在(不再是農民反抗地主政權為其主要性質,而是亡秦、回覆皇權下的諸侯王國相容的社會結構的政治運動,所以這場運動的主力參與者也根本並不在於農民,而很大程度在於城邑平民)。
陳城中有個大賢人,名字叫周文。周文是個有資歷的人,從前曾經給楚國的專權專業戶春申君黃歇當工作人員,後來進入項燕軍中搞神秘主義工作——“視日”。
“視日”就是看天時。打仗講究看天時。但是看天時不是戴著墨鏡看天上,而是用烏龜殼和蓍草來占卜,類似現在的算卦。同期的羅馬人打仗也講占卜:在打仗之前,先用一根棍棒把天空分成四個部分,然後進行觀測,以四個象限中出現的鳥的種類和飛行軌跡作為徵兆,據此決定戰役是吉是兇。周文大約也是這樣:他眯著眼睛,朝著四方天上亂看。項燕問他看出了什麼,他支吾了一會兒,說他發現太陽是從東邊升起的!
當年項燕帶領著楚國之傾國主力軍,和王翦大軍在蘄縣對峙,不知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