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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寫的這篇文章,說的簡直不是人話,真可謂人頭畜鳴了!當然“人頭畜鳴”這個詞是後人形容秦二世的,長著個人腦袋,卻發出了驢子叫。
秦二世看了李斯這篇文章,高興多了。於是秦二世嚴厲推行督責術,提出“稅民深者為明吏,殺人眾者為忠臣”的督責標準。經過一番努力,秦二世終於把整個帝國變成了一個大監獄和大屠宰場——“刑者相望於道,而死人日積於市”。大街上走的都是缺鼻子少腳的,而死人一天天地在農貿市場堆積起來,殺人比殺豬還多。本來已刀兵相見的群臣百姓與帝國之間的矛盾,經過李斯的這份奏章,被進一步激化了。
是什麼使得李斯放棄了原有的進諫行為(減損專案和兵勞役,這一挽救帝國的唯一之路)而改獻媚求容,這不能光怪李斯這人骨頭軟。事實上,就像在皇權專制體系下出現趙高這樣的佞臣是必然的一樣,皇權專制體系下大臣們變得軟骨頭和沒有職業原則心,也是體制引發的必然趨勢。
張岱是明朝的一個很能寫文章的人,他說“捷如影響,轉若飛蓬”,形容一個人主意變起來像飛著的蓬草,忽上忽下,變化之速如人影之響應人體。
李斯是習慣於一向順著別人轉,從進諫一下子變成上督責術,可謂轉若飛蓬。
可惜的是,李斯的文章並沒有扭轉他的命運。趙高繼續炮製三川郡的事,想中李斯以法網,李斯發現自己脖子上的繩越來越緊了,就打算拼個魚死網破。這天,秦二世正在甘泉山上的林光宮裡看角抵戲和古代小品,李斯又去找他。
角抵戲是表演軍事格鬥的,而古代小品則是俳人的詼諧滑稽劇。當時秦朝有一個趙本山級別的小品演員叫優旃(念zhan)——有一次,秦始皇商量擴建皇家野生動植物園,把它向東擴建到函谷關,向西到老祖宗的雍城。優旃說:“這個主意好,再在裡面多縱放些禽獸,敵寇從東方來的時候,讓麋鹿頂他們的屁股!”於是秦始皇笑了,遂罷此議。還有一次,優旃在殿上陪著秦始皇吃飯,看見殿下執盾的軍士被雨淋得很冷,就跟軍士約好,然後他喊:“執盾郎?”“什麼?”軍士喊。
優旃說:“你們個子高,有什麼用,只便宜了你們在雨裡站著;我個子矮,卻在這裡享受著哈!”
秦始皇聽了,立刻改正,就讓這些執盾警衛一半去休息,一半站崗,輪流替換。從這件生活小事看,秦始皇也是有比較可愛隨和之處啊。
還有一次,秦二世突發奇想,打算把咸陽城整個用油漆塗一遍。優旃一本正經地說:“這事兒好啊!雖然給老百姓帶來點愁費,但是敵人來打的時候,城牆光亮亮的,他們爬不上來。只是難辦的是,蔭室不好弄。”就是油漆在幹之前,需要在蔭室裡陰涼著,沒那麼大的蔭室。連大壞蛋秦二世聽了都笑了,於是也把此事作罷。
這一天,優旃這幫人,正在給秦二世演小品,外面說,李斯丞相求見。秦二世說,真討厭,這老渾蛋,不見。
李斯沒辦法,只好給秦二世寫信,信中舉了古代權臣的例子來攻擊趙高:宋國有個司城子罕,把國家的行刑大權攬在一身,國人們都只怕他,而不怕國君。最後他劫持了他的國君。齊國的田常富可敵國,向老百姓布德施惠,攫取民心,最後弒殺了姜姓齊君。現在趙高的淫威趕上了司城子罕,富有有若田常,我恐怕他要造您的反啊。
秦二世見了信,回答說:“趙高只是一個宦官出身,靠自我努力和忠心獲得現在的郎中令職務,我是信任這位久經考驗的的宦官的。您歲數這麼大了,說不定哪天就要和帝國告別,我不依賴年富力強的趙高依賴誰呢?您不要胡思亂想了。”
李斯又寫信說:“不對呀,趙高是個低賤的人出身,低賤出身的人,貪慾大,我覺得他對您威脅很大啊。”
秦二世深信趙高不疑,不予理會。但他眼看李斯跟趙高水火不容,又生恐李斯會利用自己的丞相職權殺了趙高,就提醒趙高小心點。趙高說:“我不用小心了,我被他殺了好了。丞相所忌憚的就是我,他殺了我,他就可以天不怕地不怕,實行他田常篡齊的素志了。”(早已作古的田常在本月聲名雀起,正派反派都拿他當髒水往對方身上潑。)
秦二世想了想,覺得還是李斯是田常的可能性比較大,於是他宣佈:“朕命令,把李斯交付司法部門審查!”
李斯算是鬥敗了。
還有右丞相馮去疾、將軍馮劫,因為也是一再逆鱗勸諫者,也被一併抓進監獄去,調查審問他們的罪行。二馮看見吏人來收了,就決定自殺,每人弄了一些蘇丹紅,泡水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