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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像夏朝流落民間的少康——順應民望和形勢,慷慨登上了楚地方兩千裡的新時代的楚王,歷史上仍舊被稱為楚懷王。
楚懷王是個好的凝結劑和催化劑,自從他加入楚軍以來,形勢就往好的方向走,項梁連續取得了東阿、濮陽、斬李斯之子李由等系列勝利。
是啊,堂堂方二千里的楚國,居然沒有一個王,是難以想象的。
可惜好景不長,由於項梁太能打了,結果把自己打死了。項梁戰死以後,楚懷王命令楚軍諸部向彭城地區收縮。
楚懷王這時候要做的事情,就是把一些“不聽從”的羊,籠絡凝結成一個可以對抗獅子的集中的羊群。
楚懷王先從諸羊之中最“很”的項羽開刀,奪了項羽、呂臣的軍,由他自己直接指揮。這是怕項羽勢大欺主。
“楚王是我家所立的,何至於此呢?”項羽終於忍不住冒出這句話。
范增在一旁淡淡地笑了一下:“你還年輕,楚王沒有錯。”他很欣賞這個八尺男兒,但他還有很多東西要學呢。
“我真不明白,為什麼當初你們要把他叫來?”項羽說。
“這是從民所望啊,民望的所在是什麼,是復立楚國啊。你不能捲入這場運動卻不知道這場運動的實。實和名要相符。有其實而無其名,實就要散落。有其名而無其實,實就行之不遠。楚王就是給這場運動的實加上一個相符的名的不二之選。”
“亞父說的,也是。”項羽仰頭長喘出了一個啞口無言的長氣。
楚懷王知道,觸怒一些羊的同時要拉攏一些羊。他覺得劉邦這人面善,於是把他封為武安侯,讓他駐守彭城以西北的碭郡——當然這也是劉邦自己打下的地盤。
還需要一頭最大的羊。楚懷王覺得劉邦、呂臣都還達不到做領頭羊的水平,如果他自己依舊是一個牧羊人的話。
新來的牧羊人要選一頭由自己一手扶植起來的嶄新的領頭羊。
這時候,宋義出現在他的視野中。
在項梁死前不久,齊王的使者高陵君在出使去聯絡楚武信君項梁的時候,半路遇上了武信君項梁派至齊國求救兵的使臣宋義。兩人進行了一場史料失載的幕後交易。
當時的齊國,田儋已經戰死,田儋的兒子田市被立為齊王,相國是田榮,大將是田橫。王侯將相都配齊了。田榮作為田儋的弟弟是實際的主事者。
從齊國的角度來講,必須結好楚國,才能互相自保,並且更重要的是,齊王獲得楚國支援,使自己在齊地各派系力量的競爭中立於不敗之地。齊王迫切需要在楚懷王下面有一個高官是齊利益的守護神和促進者。從宋義的角度來講,要想凌壓項羽、劉邦等諸將成為楚懷王看重和依賴的第一號高官,需要有一國譬如齊國的軍事力量支援給自己撐腰。
如果他自己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一克重的小砝碼,有了齊國磁力線的助推力,他的分量就勝過一個秤砣。
“我真的希望齊楚能夠交善啊,可惜我人輕言微。”
在驛站吃飯,宋義舉著耳杯說。
耳杯是個小船樣的漆器,紅色的內底泛著酒的微光。
高陵君眨了眨自己的眼睛,瞳孔開始收縮,反覆聚焦,好像一個發現了食物的變色龍,他鼓起勇氣說:“寡君和下臣都以為宋將軍韜略過人,如果宋將軍願意辱臨敝國為相,實是寡君之不敢奢望之福。”
宋義放下杯子說:“我現在侍奉楚王,只能遙謝貴齊王的盛意了。”
“那麼,宋將軍的貴子宋襄,懷抱異稟,也堪為王者之佐啊。索性請您的貴子宋襄來齊國為相好了。”
宋義說:“犬子為人庸碌,名不副實,恐怕只能有辱王庭。”
高陵君說:“以宋將軍文武韜略,誠能為楚王器重,貴公子又辱臨齊國以為相,齊楚交善,豈不是兩國共同之福?”
宋義的心終於落定了,對高陵君會心一笑:“人事盡在天意!”於是兩人高高興興地碰起杯來了。
十幾天之後,高陵君隨楚軍到了彭城,以齊使者身份晉謁楚懷王。一定的禮儀和正式談話過後,高陵君說:“項梁將軍的敗死,誠為可惜,若早聽宋義將軍之言,或許可以免乎此難啊。”
楚懷王說:“您是什麼意思?”
高陵君說:“外臣日前出使項梁軍,路途遇上宋義將軍。宋義將軍說,用兵最需慎重是在屢戰屢勝的時候,屢戰屢勝,將驕兵惰,很容易被敵軍所乘。但是項梁將軍不聽宋將軍的進言,終於兵敗垂成,卒死甚眾,致使楚王有今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