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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位飛行員新兵教她學滑翔。她申請當飛行員,可是這些工作只給男人,她不屈不撓,懇請教官私下同意只要自己裝成男孩,就讓她當飛行員。當伊芙成功地穿上皮夾克,用皮頭盔藏住頭髮,壓低聲音說話後,她學會了如何滑翔,緊接著開始教新學員了。戰爭的最後一年,她加入了皇家海軍女子服務隊,作為一名訊號兵駐紮在蘇格蘭的黑島上。
戰爭結束後,伊芙當上了空姐,這是當時最迷人的職業。報考條件十分苛刻:你必須漂亮,未婚, 23到27歲,會說西班牙語,受過護士培訓。
毫無疑問,我媽媽不會說西班牙語,也不是護士,但她殷勤地同招募中心的值班員聊天,發現自己可以參加英格蘭南美航空公司的空姐招募。英格蘭南美航空公司在倫敦和南美洲之間經營兩種飛機:可載13人的蘭喀斯特式飛機和可載21人的約克式飛機,空姐被叫做“星星女孩”。媽媽的第一份工作就是供應各種口香糖、大麥糖、被褥和便箋,並提醒旅客們必須在起飛和降落前擤鼻涕。
那時候的機艙沒有密封,飛行時間很長:5小時到里斯本,8小時轉到喀爾接著花14小時到達布宜諾斯艾利斯;從布宜諾斯艾利斯飛往聖地亞哥時,約克式飛機換成了更堅固的蘭喀斯特式飛機,每一位乘客在飛躍安第斯山脈時必須戴上氧氣罩。
伊芙在英格蘭南美航空公司呆了一年後,英格蘭國際航空公司收購了它,伊芙開始在都鐸式飛機上工作。都鐸式飛機又稱“星虎”,第一架飛往百慕大途中失事的飛機就是這一機型;伊芙所坐的第二架飛機起飛,安全抵達;但是接著起飛的又在百慕大三角消失了,因此所有的都鐸式飛機停飛。後來研究發現,它們的機身過於脆弱,不能承受較大的增壓幅度。
特德立即意識到如果他不同伊芙結婚以阻止她再當空姐,她說不定會消失在大西洋某處。騎在轟鳴的摩托車上時我爸向我媽求婚,伊芙在獵獵風中竭盡全力大喊:“我願意!”
他們在1949年10月14日結婚,在馬略卡群島度蜜月時懷上了我。
我的父母對兩個妹妹琳迪、凡妮莎和我一視同仁,孩子們的意見和父母一樣有效。小時候凡妮莎出生前,如果爸媽出去吃飯,他們會用毛毯把我們包在車後座上。琳迪和我靜靜地眺望夜空,傾聽父母笑談他們的夜生活。我們成長中一直象朋友那樣和父母交流,我們懵懂時就參與討論爸爸手頭的案件,爭論黃色小說和毒品是否應該合法化。爸爸媽媽常鼓勵我們要有自己觀點,除非我們主動要求,他們很少說你應該怎麼做。
凡妮莎出生前,琳迪和我在伊斯特茲長大,那是一個蓋滿長春藤、朝向綠色田野、有著白色窗戶和白色便門的小村舍。我比琳迪大3歲,比凡妮莎大9歲。小時候家裡常常擠滿了人,為了收支平衡,媽媽邀請德國和法國學生來我們家學習英語,我們不得不招待他們,幫媽媽準備飯菜、打掃房間,每當我想偷懶時,我就跑過田野去找我的朋友尼克·鮑威爾。
尼克的媽媽會做極其美味的蛋塔,所以我常常偷跑到尼克家,不搭理那些只知道練習口語、讓我們糾正發音的德國人。尼克和我是最要好的朋友,我們一起做所有的事情,他寡言少語,一頭整齊的黑髮,一雙黑眼睛。
媽媽總是琢磨著兩件事:一是給我們找活幹,二是想方設法賺錢。我們從沒有過電視機,我想我的父母也未聽過收音機。我們家一直團結一心,只要和媽媽在一起,我們就得主動找活兒做,如果我們藉口其他事情試圖溜號,她就會堅定地告訴我們這是十分自私的行為,因此,形成了我們將他人放在第一位的習慣。
除了和爸爸家的親戚一同在德文郡的薩爾科姆比度暑假外,我們也去諾福克和媽媽的姐姐克萊爾·霍爾在一起。克萊爾姨媽同媽媽一樣是一個小企業主,她被瀕臨滅絕的威爾士山區綿羊迷住了,為保護它們絕種,她養育了一大群這樣的黑色綿羊,成功地使它們從瀕危物種名單上消失。然後她開了一家黑綿羊公司,開始賣畫有黑綿羊的陶器,這些杯子印著“咩,咩,黑綿羊”的押韻兒歌,賣得相當好;不久,克萊爾姨媽又讓村子裡所有的女人喜歡上她的黑羊毛披肩和衣服——她一門心思要將“黑綿羊”做成一個品牌,她成功了,40年後,這個品牌仍然還生生不息。
幾年後,在維珍音像早期歲月裡,我收到了來自克萊爾姨媽的電話:“裡奇,你無法相信,我的一頭綿羊在唱歌呢!”
一開始,我目瞪口呆,“它唱什麼?”我邊問邊想象一頭綿羊在歌唱。
“‘咩,咩,黑綿羊’,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