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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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的絨椅倒顯得實在。
傑拉德緩慢地巡視著四周,穿過一張張桌子和人群,每過一處人們都抬起頭來看他。他似乎進入了一個奇妙的地方,穿人一處閃光的新的去處,來到了一群*的人們之間。他感到心情喜悅、快活。他俯視著那些露出桌面的一張張臉,發現人們的臉上閃著奇特的光彩。然後他看到伯金起身向他打招呼。
伯金的桌旁坐著一位金髮女子,頭髮剪得很短,樣式很考究,直披下來,髮梢微微向上捲到耳際。她嬌小玲瓏,膚色白皙,有一雙透著稚氣的藍色大眼睛。她嬌嫩,幾乎是如花似玉,神態也極迷人。看到她,傑拉德的眼睛立時一亮。
伯金看上去很木然,神不守舍,介紹說這女子是塔林頓小姐。塔林頓小姐勉強地向傑拉德伸出手來,眼睛卻陰鬱、大膽地盯著他。傑拉德精神煥發地落了座。
侍者上來了。傑拉德瞟了一眼另外兩人的杯子。伯金喝著一種綠色飲料,塔林頓小姐的小酒杯中只有幾滴酒了。
“再要一點嗎?”
“白蘭地,”她咂盡最後一滴放下了杯子說。侍者離去了。
“不,”她對伯金說,“他還不知道我回來了。他要是看到我在這兒他會大大七(吃)一驚。”
她說起話來有點咬舌,像小孩子一樣,對於她的性格來說,這既是裝腔作勢又像是真的。她的語調平緩,不怎麼動人。
“他在哪兒呢·”伯金問。
“他在納爾格魯夫人那兒開私人畫展,”姑娘說,“活倫斯也在那兒。”
“那麼,”伯金毫不動情但以保護人的口吻問道,“你打算怎麼辦呢·”
姑娘陰鬱地沉默不語。她厭惡這個問題。
“我並不打算做什麼,”她回答,“我明天將去找主顧,給他們當模特兒。”
“去誰那兒呢·”伯金問。
“先到班特利那兒,不過我相信我上次出走肯定讓他生氣了。”
“你是指從馬多那那裡逃走嗎?”
“是的。要是他不需要我,我可以在卡馬松那兒找到工作。”
“卡馬松·”
“弗德里克。卡馬松,他搞攝影。”
“拍穿薄紗衣露肩的照片——”
“是的。不過他可是個很正經的人。”短暫的沉默之後,他問:
“那你拿裘里斯怎麼辦·”
“不怎麼,”她說,“我不理他就是了。”
“你跟他徹底斷了·”她不高興地轉過臉去,對此不予回答。
這時另一位年輕人快步走了過來。
“哈噦,伯金!哈囉,米納蒂,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他急切地問道。
“今天。”
“海里戴知道嗎?”
“我不知道,再說我也不在乎他。”
哈,還是那兒走運,不是嗎?我挪到這張桌子上來,你不介意吧·”
“我在同努(盧)伯特談話,你不介意吧·”她冷漠但懇求地說,像個孩子。
“公開的懺悔,對靈魂有益,啊·”小夥子說,“那,再見了。”
小夥子銳利的目光掃了一下伯金和傑拉德,轉身走了,上衣的下襬隨之一旋。
在這過程中,傑拉德幾乎全然被人冷落了。但他感到這姑娘注意到了他的存在。他等待著,傾聽著,試圖湊上去說幾句。
“你住在旅社裡嗎?”姑娘問伯金。
“住三天,”伯金說,“你呢·”
薄荷酒(2)
“我不知道。不過我可以到伯薩家住,什麼時候都可以。”
一陣沉默。
突然這姑娘轉向傑拉德問:
“你熟悉倫敦嗎?”
她的口吻很正式、客氣,像自認社會地位低下的女人一樣態度疏遠但又顯示出對男人的親暱。
“我說不上,”傑拉德笑道,“倫敦我來過好多次了,但這個地方還是頭一次來。”
“你不是藝術家了·”她一語就把他推出了自己的圈外。
“不是,”他回答。
“人家是一位戰士,探險家,工業拿破崙。”伯金說,流露出他對放浪藝術家的信任。
“你是戰士嗎?”姑娘漠然但好奇地問。
“不,”傑拉德說,“我多年以前就退伍了。”
“他參加了上次的大戰①【指布林戰爭(1899—1902)。】,”伯金說。
”真的嗎?”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