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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自然而自如的模樣,哪裡像個位高權重的將軍的夫人?
章氏原本張嘴想說什麼,看她如此,遂偃旗息鼓,把到了後頭的話都嚥了回去。
永平見到傅真吃的津津有味,一身的刺也軟了下去,咕噥道:“幹了吧唧的,有什麼好吃的。回頭噎著就有的說了。”
徐濂看了看她們,張開雙臂上去抱住了他母親:“阿孃不難過,阿孃鬥不過,濂兒幫阿孃。”
傅真瞥他:“站起來都沒桌子高,你能幫啥呀?就一把嘴說的好聽!”
這孩子長得已有幾分像他爹,平心而論,傅真看著他很不順眼。
這章沒有結束,請!
永平一把將徐濂抱了起來,斜睨她道:“欺負個孩子,你要不要臉?”
傅真斜眼:“喲嗬,剛才又是誰跟個瘋子似的打他來著?”
永平把臉偏了過去,一副不跟他理論的樣子。
章氏氣笑:“你們倆也是歲數不小的人了,怎麼還跟個孩子似的?”說完她把簸箕裡的板栗全拿出來,放到傅真面前:“既然你不嫌棄,年前我在郊外山頭上還撿了大半麻袋在地窖裡,拿些你帶回去?”
永平道:“她怎麼會吃這些?”
傅真衝章氏點頭:“好啊!我已經好久沒吃過這些土產了,你給我多裝一些!”
章氏笑了下,擦擦手轉身下去。
永平抱著徐濂,一會兒看傅真一眼,又看一眼。
……
拎抱著一大包板栗出門回到馬車上的時候,紫嫣伺候傅真上了車,然後透過車窗看向被拋在身後的門下相送的章氏,迫不及待的問起來:
“少夫人怎麼還收了他們的東西?難不成您日後還要與他們常來往嗎?”
傅真只是笑了一笑:“這板栗好吃。”
這板栗的確好吃。
就算是在山上撿的,也一定是從撿來的當中挑出來的最好吃的。
傅真又不是氏打交道,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她的為人?
這個女人,是不會被挫折打倒的。
她是有胸襟的。
也是有城府的。
他們這輩子想翻身是不可能了。
但,誰又不會想在能力範圍內把日子過得更好一些呢?
挑出一些可口的板栗拿來招待傅真,已經章氏目前能夠做到的極限了。
也許她心裡也很清楚,憑這些不可能讓傅真拋棄前嫌幫助他們,她也知道,傅真不是那麼好擺弄的。
可是她依然積極地這樣做,依然在努力地為自己和家人尋求一絲可能改變現狀的機會,無論如何,這樣有著蓬勃生命力的人,是讓傅真欣賞的。
可即使如此,章氏和永平也從頭到尾沒有卑躬屈膝,沒有開口從她這裡祈求什麼。
她們渴望能夠改變現狀,但也依然有尊嚴。
永平有她的可惡之處,但也不是所有模樣都可惡。
一個人很難做到一輩子一帆風順。
很難不遭遇一點挫折。
但是否能夠從挫折中崛起,能夠保持尊嚴,保留風骨,卻見仁見智。
做到了這一切的,有寧夫人,有楊奕,有章氏。他們在最難的時刻沒有作出錯誤的選擇,在陷入逆境中的時候,沒有一個人為現實屈服,就連永平也沒有選擇沉溺。
而做不到這一切的,有徐胤,有連暘,還有跟隨在他們身邊的許許多多的人。
他們出身貴族,卻空有貴族的身份,而失去了貴族的風骨。他們為權利所奴役,變成了醜陋不堪的樣子。
從頭到尾,傅真從來沒有許諾過會幫助章氏,也沒有給過他們任何暗示,但是,傅真也不排斥他們。
水至清則無魚。
一生那麼漫長,餘生的事誰說得準呢?
……
從章氏那裡帶回來的板栗吃完的時候,裴瞻種在他自己院裡的那棵老桃樹就已經盛開過了滿樹的桃花,風吹時,花瓣在樹下鋪了厚厚的一層,梁瑄每天在上面打滾,像只歡快的小狗似的滾得滿身花泥。
再後來,樹上就結滿了毛茸茸的小桃子。
又後來,桃子也長大了,慢慢的染上了紅霞,沉甸甸的綴滿了枝頭。
不知不覺裴瞻他們前往東茲已經有三個多月,這個時候,梁瑄已經安靜地陪著坐在躺椅上的傅真在樹下嘮嗑吃點心了。
四月的春風像溫柔的手,撫摸著渾身上下每一處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