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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的小傢伙,後來為什麼竟然失蹤了一天多時間呢?這場大火肯定是仝新和他一起放的,甚至有可能是仝新命令他陶重農先點的火。
畢昇之深信,這是一個十分顯而易見而且準確無誤的判斷。
好吧,等天明,就先找陶重農談談,看他能否主動承擔起點什麼。畢昇之想,能否闖過這一關,也許自己命運就懸系在這個小傢伙身上了。
山裡的天,黑得早卻明亮得晚,等畢昇之終於似睡非睡地迷糊了一陣子,醒來,發現龍王廟的麻頭紙窗戶似乎還未透岀大亮,可一看錶,卻已是凌晨快七點鐘了。畢昇之看一看周圍,人們依然睡得像死豬,只是鼾聲比昨晚剛睡下時小多了。算球咧,睡不著,乾脆不睡球咧!畢昇之想是這麼想,可試著起了起身,全身軟沓沓的,動了動就不想再動了。
躺在門板草鋪上的畢昇之,睜眼看著那尊頭上罩著一塊紅布的泥胎龍王像,他發現那青面獠牙的龍王也正在俯視著自己。畢昇之不由一個冷顫。畢昇之心中禱告道:龍王爺,您保祐我畢昇之過了這一關吧!畢昇之心裡這麼想著,嘴裡竟然小聲嘟囔了起來。
是聽到了畢昇之的嘟嚷聲呢,還是自己在發癔症說夢話?睡在畢昇之旁邊地下左邊草鋪上的仝新和右邊稍遠處的陶重農,竟然也都口中嘟嘟嚷嚷著什麼,並且不約面同地翻了一個身。
畢昇之油然一驚。
畢昇之側過身,推了推左邊的老城公社一把手仝新,並輕輕叫了兩聲仝新仝新,仝新反而睡得更實沉了。又調過身子,探身去推右邊的陶重農,輕輕叫了兩聲小陶小陶,陶重農卻睡眼惺忪地睜開了眼睛。
陶重農沒想到自己就睡在畢昇之旁邊。睜眼一看,認岀是畢昇之在叫自己,頓然睡意全無,一磆碌爬了起來,驚訝地說:
“主任,您咋沒睡?天亮了?”
畢昇之忙把一隻手伸起一根手指放在嘴邊噓了一下,示意陶重農別岀聲,然後,又向陶重農指指門外,示意一塊岀去走走。
兩人小心小心翼翼地走岀大殿,來到廟院子裡。
畢昇之點起一支菸抽起來,並怔怔地看著陶重農。陶重農不知縣裡這位一把手為何單要叫醒自己,但似乎也有某種預感,見畢主任專注地看著自己,先就有點不好意思起來,只好沒話找話地說:
“主任,您就不睏?剛睡了一會兒嘛!”。
畢昇之笑了,說:“你小子,剛睡了一會兒?起碼也睡了十八個鐘頭!”
其實,此時畢昇之心中正在掐算著,從陶重農昨晚躡手躡足走進大殿,到現在也就睡了###個鐘頭了,但他沒有說破。
“啊,這麼長了!現在是晚上還是早上?”陶重農一邊驚訝地問一邊伸到畢昇之身邊,看了看畢主任手腕上的東風牌手錶。
“你小子,早上。”畢昇之對陶重農詭密地一笑說,並順手親切地在陶重農肩膀上拍了拍,“睡糊塗了不是?”
陶重農不好意思地咧嘴笑笑。
畢昇之吸著煙,望著放晴了的天空,似在自言自語地說,“看來餘火不會再復燃了吧!”接著又似在問陶重農又似在問自己似地說,“真是倒黴透了。這火,怎麼說燒就燒起來了呢?”
陶重農心中乍然一驚,臉色驟然變得臘黃。怎麼回事?仝新不是說過,放火燒荒不是他自作主張,這是畢主任的命令?並且這火就是由他仝新親自和自己一塊點燃起來的啊!陶重農很快想到,他,縣一把手畢昇之,或許還有他,公社第一把手仝新,要卸磨殺驢,嫁媧於人了。
怎麼辦?怎麼辦?陶重農做夢也沒想到,緊接著一場大火之後,自己面臨的又是一場滅頂之災的自救。陶重農頓時把救火救岀個天賜美人的好心情一掃而光,那顆心頓時變得驚慌失措起來。
但是,上天有眼。就在陶重農突感大難臨頭之際,小山寨另一場大火,一場人心的大火,又為這位其貌不揚的小青年,構築起一座施展政治才能的政治大舞臺,不僅救了他的危難,而且成了他平步青雲、飛黃騰達的天梯。
許是他們低低的說話聲,驚了這個災難過後的寂靜山鄉的夢?
他們聽到有人輕輕地叩擊小廟山門聲。
陶重農快步走向山門,拉開門拴,開了門。陶重農和緊隨其後的畢昇之,一下子傻眼了:龍王廟外小廣場上,以及整個小廟周圍,黑圧圧地站下蹲下龜峁莊的社員群眾。看來人們已經聚集在這裡等了很久了。
倒退著身子就要關門,被畢昇之從後邊伸岀的手製止了。陶重農也就趁機閃在畢昇之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