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概念如流行性感冒,
鼓吹堅銳如錐的風。
情愛與情感披一襲袈裟,
聽任陽光長老號令
而舞蹈而飄拂
哦,我的族類
整齊劃一地傷風在噴嚏裡……
事實上這是那個取名叫“千夫”的作者一首政治抒情長詩。
那本《我們》是數月前,她的一位讀師範時的同窗好友寄給她的。那位同窗好友也是一位文學愛好者。一讀到此詩,宣素蘭就神迷心醉了。大火之後,她抄寫了一遍又一遍,後來,竟然選擇其中一節,改寫成一首題為《贈你一朵火燒雲》的愛情短詩,上蒼與上帝,被她篡改為心中白馬王子。她甚至臆想過,詩作者,亦即那位名叫千夫的詩人,也就是龜峁山這一場大火,上天為她送來的情郎,這位名叫陶重農的公社秘書。
情人眼中岀西施,從熱戀階段到結婚後相當長一段日子裡,相貌平平的陶重農,在大美人宣素蘭心目中,是天下最好的男人。
也許身與心均為太累的緣故,社教工作隊的人們誰都知道,在三天多時間的救火救人戰鬥中,公社秘書陶重農可謂最驍(饒)勇的戰士,但卻誰也沒有注意到,後來的陶重農竟然消失過30多個小時。
陶重農回到龍王廟時候,大殿和東西配殿、東西廂房地面草鋪上正酣睡著社教工作隊員、民兵。鼾聲此起彼伏,如滾滾雷霆。這些人都是在雨稍為小些的昨晚大約十個鐘頭前才睡下的。此前,縣一把手畢昇之簡直就是一頭急紅眼的怒獅,他不允許任何人稍顯倦色怠意,要求大家全神灌注地監視火情雨情。只在等到連陰暴雨已成淅淅瀝瀝,廟前小溪漲成一條熱流洶湧大河,他估計雨勢雖然尚未成末勢,但餘燼也難再成復燃之勢,他才不再如狼似虎地監督部下,並且自己也如一座燃燋的塔樓轟然倒塌,倒在大殿地上一扇人們專門為他準備的墊著草鋪的門板上。
陶重農躡手躡足走進大殿,在橫七豎八躺著的人縫裡找了塊空地躺下,他沒有發現,那位置正是縣一把手畢昇之的右側,不一會兒,也就加入了一片鼾聲的大合唱。小夥子雖然與宣素蘭擠在那孔淺淺小巖洞裡,似乎比畢昇之監督下的這裡人們休息得時間要多得多,但可以想見,摟抱著河陰縣最漂亮的女人,哪裡是能夠安然入睡的?何況,說實在的,連軸轉的勞力勞心,此刻的陶重農也委實是太累了。
就在這片滾滾鼾聲之中,有一個人的神經卻一直是在醒著的。
縣黨的核心領導小組組長、縣革命委員會主任畢昇之,一直都在那扇門板上翻烙餅。畢昇之啊,畢昇之!畢昇之一直在心中呼喚著自已的名字,你他媽的真是老糊塗了,真是老革命遇到新問題了!畢昇之已經在心頭思謀過千百遍,這場大火到底如何向上交代、向下交代?他想得腦袋都像塞滿棉花,想得都要炸了,也沒想岀個好主意。這在這時候,陶重農躡手躡足躺在了畢升之身邊,酣然入睡的。
突然畢昇之意識跳岀兩個人名字:仝新和陶重農。
這場大火的直接肈事者畢竟是他們倆人。三天來幾乎沒有閤眼的畢昇之,想到仝新,心中就有一種不寒而粟,這小子,別看只是個公社一把手,其實他哪裡能把我這個縣一把手放在眼裡?這小子要是反咬一口,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何況,你畢昇之又怎麼能去洗涮你自己?漫不說這場大火事實上就是你下令點燃的,就算不是你親自下令點的,可你是縣裡一把手呀,你自始至終還在現場呀?你能逃脫了干係!想到專橫跋扈的仝新,這時候的畢昇之竟然想到了,據說竟能治得仝新東躲西藏的那位老城村婦女蘭彩花。他媽的,要是在這個時候有一個蘭彩花式人物,能治一下這個將來可咬人以死命的狗東西一下,多好!
畢昇之隨即就把念想轉移到了陶重農身上。
一個多星期時間的龜峁莊大隊下鄉,開始畢昇之並沒有特別留意到這位其貌不揚的老城公社秘書。只是聽仝新說過,小夥子筆頭子很好,留在身邊,是個領會領導意圖寫材料的把式。只是在三天多時間幾乎沒合過眼的救火救人過程中,畢昇之方才格外注意到這位名叫陶重農的青年。這個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