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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站在會仙樓上,對著嘉陵江水,搖頭晃腦唸叨“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
鮑君恩見我憋得難受,畢竟下過兩天棋,這點交情還是有的,趕緊替我解圍道:“人有別才,詩本天成,除非妙手偶得,哪能說來就來?王兄,劉兄,若要二位也即席賦詩一首,可曾要得?”
“要不得,要不得……”
兩個傢伙連連擺手,王守正更是笑嘻嘻的道:“不是我們不願賦詩,而是詩仙早有言道,眼前有景道不得,老夫有詩在上頭!”
劉懷卿接道:“什麼詩在上頭?峨眉山月半輪秋,影入平羌江水流。夜發清溪向三峽,思君不見下渝州。”
幾句詩唸完,幾個人都是哈哈大笑。我沒料到古人居然會有這樣的幽默,比起電視裡面那些笑星也不遑多讓,心裡一輕鬆,忽然一句詞冒了出來:“才飲長沙水,又食武昌魚,萬里長江橫渡,極目楚天舒……”
“錯了錯了,”王守正端起一杯酒向我走來,“這裡既無長沙水,又無武昌魚,雖然嘉陵江勉強可稱長江,但滿目俱是蜀江水碧蜀山青,哪裡來的楚天舒?李兄這句詞一起頭便不合景,分明是兩湖之人所作,非偷即盜,理應罰酒!”
我窘得老臉一陣發熱。沒想到剛一“借用”別人的東西,立馬被抓個現行。正猶豫認錯還是抵賴,卻聽鮑君恩說道:“王兄此言差矣,溫泉寨的諸位均是來自河南湖廣,李兄雖是川人,據他言道,也是長年飄泊在外,只是最近方才返回故居,既是如此,以李兄的經歷寫這首詞何來離奇之處,又何來非偷即盜?”
沒想到我胡縐的經歷居然幫了我這個大忙,我不禁啼笑皆非,趕緊猛啄腦袋以示正確。劉懷卿道:“李兄這首詞的詞牌是《水調歌頭》罷,難怪起首又是飲水又是吃魚,只是稍嫌平淡!”鮑君恩道:“話不能這樣說,三國時吳主孫皓欲將都城從建業遷到武昌,百姓怨聲載道,有童謠雲:寧飲建業水,不食武昌魚;李兄將之稍作變通化入詞中,足見高明;但不知下文如何,還請李兄繼續賜教!”
我一怔,沒想到老人家的大作居然還有這個典故,只是這首詞乃是信手拈來,莫說下文,連名字也不知道,於是笑道:“不好意思,這首詞原是小弟從湖廣回川的舊作,剛起了個頭,卻一直沒有下面,是個太監,倒讓各位見笑了。”
王劉二人都嘿嘿而笑,顯然是頭一回聽說太監一詞的新用法。鮑君恩卻有些失望。負手走到窗前,凝視良久,忽然回頭一笑,說道:“李兄珠玉在前,小弟本不該班門弄斧,但想我川中名勝,原不遜於兩湖風光,所以苦思一句,還請李兄和二位仁兄指教!”說完以手擊案,朗聲吟道:“萬家燈火氣如虹,水勢西回覆折東。重鎮天開巴子國,大城山壓禹王宮。樓臺市氣竽歌外,朝暮江聲鼓角中。自古全川財富地,津亭紅燭醉東風。”
“好詩!好詩……!”聽完鮑君恩的現場詩朗誦,我們一個個拍案稱讚。
鮑君恩這首詩一聽就是原裝正版,非常應景:重慶上古時代為巴國,周代國君受封為子爵;長江南岸塗山寺,傳說是大禹治水時的行宮舊址;此時正是黃昏日暮,大江兩岸華燈初上,嘉陵江水滾滾向南,再與遠處西來的長江交匯,折而向東;這些且不論,最難得的人家當場吟詩作賦,傳說中只有曹植七步成詩可與一比。
“好一個萬家燈火氣如虹,好一個津亭紅燭醉東風!樓上吟詩之人,可是川東才子鮑君恩?”
隨著一聲蒼老的聲音,三個男子拾級而上,為首一人皓首長髯,雙目炯炯,穿一身綠色錦袍,一看就是有身份的達官貴人。鮑君恩一見連忙避席施禮,口稱晚輩拜見世伯撫臺老大人。
經介紹,此人竟是四川巡撫黃維章,從川北保寧來,經重慶前往北京述職。鮑君恩也介紹了自己這邊的幾位同伴。不說不知道,原來王守正也是顯宦子弟,家裡不但有一位在北京當過內閣大學士的叔祖,其他在各地當官的長輩也有好幾位,遠的不說,近的如巴縣守備,就是王守正的堂兄。
劉懷卿則是大商人家庭出身,他的家族是龍隱鎮的首富。龍隱鎮,又名磁器鎮,從宋代開始就是川東有名的貨物中轉站。明初燕王篡位,建文帝倉皇出逃,輾轉來到此地,再經此地逃往雲南。就因為建文帝到此一遊,磁器鎮從此更名龍隱鎮。
至於我,因為是初次見面,瞭解不多,鮑君恩只說我是一位新交的朋友,湖廣歸來的李公子。
黃維章對我們只是微一頷首,然後就跟鮑君恩聊起了家常。從談話中得知他跟鮑君恩的老爸是同年,而且一朝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