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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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東西忘在那邊店裡了。”
他點點頭,“山佬”匆匆忙忙地走了,留下一樣東西,“山佬”求他幫忙,就是要他照看那東西。那是一臺小型抽水機,很新,肯定是剛買的貨。
他心裡斷定“山佬”是個糊塗蟲,只要他叫來一輛車,不過一分鐘,就可以捲走這臺嶄新的抽水機。他可以直接找個地方出手,一定得到不菲的收入——一筆意外之財。
這時,一輛麵包車就在附近兜攬生意,他一招手,車馬上就開過來。但他猶豫了一下,他不知道那個“山佬”去哪裡,去多久,要是他剛剛搬動這臺抽水機,那個“山佬”突然回來,那可就不妙了,那“山佬”一身的蠻勁,拚命起來自己絕對不是他的對手,他不相信天上會掉下來這麼個餡餅,讓他撿著,如果是個陷阱,那可就裁了。那輛車招來了客人,開走了。過了幾分鐘,“山佬”還未回來,他後悔了,他失去了一個絕佳的機會。他想,再有一輛車開過來,就算“山佬”恰巧回來,他早就搬上車,揚長而去。說實在話,他絕非鼠摸狗盜之人,但飛來橫財,也不想放過。
過了兩分鐘,沒有車過來,他的心不免焦燥起來。
一位老婦人迎面走來,肩上挎著個包,她行色匆匆然而卻步履蹣跚地走著,那神態似乎要趕去救火。一輛摩托車迎著老婦人的面駛來,向老婦人身邊靠,坐在後邊的一個清瘦的年青人,冷不防扯住老婦人的包,前面那個摩托車手一加油,老婦人冷不防,被扯翻在地,而包,已在那個清瘦的年青人手上了。“飛車黨”!有人驚叫起來。“飛車黨”早就絕塵而去。
那個老婦人躺在地上哭起來,那聲音,簡直不叫做哭,應該是嚎,是絕望的慘痛的嚎叫,是瀕臨崩潰的叫聲。有幾個好心的路人過來扶她起來,但她又躺了下去,邊哭邊訴:“那可是救命的錢啊!”過不多時,突然臉色慘白,暈了過去,那種樣子,真讓人感到慘!慘!慘!
有人打了120,不一會兒,急救車來了,“嗚哇嗚哇”慘叫著開走了。
圍觀的人也散了,一切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一樣的車流,一樣的人聲。但那慘叫聲還在撕扯著他的心,像一鈍齒的鋸子,慢慢地割著他的心臟。真沒想到,財物對人的重要性如此大,有時如生命一般寶貴。那“飛車黨”奪走了老婦人的錢,也就像要了她的命一樣。他想,那失去的錢,是用來救命的,是救她的命呢,還是救她家人的?可是那答案再也得不到了,除非到醫院去找到那老婦人。但找那真實的答案又有什麼意義呢?太多的原因使錢變得非常重要:當人遭遇不幸,或病痛,或災害,或困境等等,錢都是那麼的重要。
那“山佬”呢?他到底到哪去了呢?“山佬”讓他看守的東西,也會像生命那麼重要嗎?失去了,也會像老婦人一樣呼天搶地,嚎哭得死去活來嗎?
他看了看“山佬”的東西,這抽水機花多少錢買來的呢?其實,他也是從農村出來城裡謀生的。他知道這抽水機對於農村人,是多麼的重要。烈日炎炎,田中禾苗半枯焦。也許這抽水機,是“山佬”將好不容易才積攢了很久的家底拿來買的,農村人,掙一分錢都不容易,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累死累活,可是還不行,還得看老天樂不樂意,如果不樂意,旱上幾個月,也照樣沒有收成。真的,如果他要了“山佬”的抽水機,“山佬”家裡的幾畝地,得不到水的滋潤,莊稼就會停止生長,甚至會枯萎,今年就別指望了。他等於是剝奪了“山佬”一家人的希望,剝奪了“山佬”一家人一年的口糧,剝奪了“山佬”一家賴以生存的空間。
可是,為什麼“山佬”把那麼寶貴的東西交給他掌管呢?空然間他明白了,“山佬”一定是認為他誠實可信,當他是村裡的人,或者竟當他是左鄰右舍一般。
“山佬”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了,歡天喜地的樣子說:“我把草帽忘在那間店裡了,還好,找到了。”“山佬”頭上多了一頂草帽,那草帽,經日曬雨淋,早就失去了它原來的顏色。
天啊,就為了這一頂草帽嗎?但他明白了,這一頂草帽能遮陽避雨,伴著“山佬”經過多少風風雨雨,草帽對於“山佬”來講彌足珍貴,是不可或缺的,從家裡戴了來,就要戴回去,不能丟失。一頂草帽,已如此珍視,那麼,這一臺抽水機,豈非更加珍視千倍萬倍?
他和“山佬”一道候車,開回“山佬”那裡的車來了,他幫“山佬”上了車。“山佬”對他千恩萬謝,告訴他,還有一個月,就是他們那裡一年一度的慶豐節,慶祝新糧入倉,請他一定要去。
他答應了。
車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