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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共軍狡猾。他沒有膽量和我們擺開打,他不敢和我們決戰,只是詭計多罷了。這樣打仗是不足以折服人的!”
門口有一個軍官低聲說:“他詭計多?還是我們咬不住他;假如我們能咬住他,也不容他不決戰!”
一個軍官不看大家,面向地圖,說:“咬不住他?不。……我們頭頂上有些人,心血來潮時就拿出一套作戰計劃……”劉戡輕輕揮著手,用很有權威的口氣說:“我提醒各位,別說得太遠了!我請各位正視我軍目前的處境,並極力向自己部下說明:敵人絕不能把我們置於死地!”
一個軍官問:“出路呢?”
這時一個機要人員進來,低聲向劉戡說:“蟠龍鎮守軍又向延安呼喊增援,說援兵不來他們只好突圍。看來……”他說得很低,但是全房子的人都聽見了。
大家都互相看看,像是那“不幸”訊息的每一個字,都像鞭子一樣抽著他們的心。
有人低聲說:“李昆崗是個了不起的人物,他喊支援不了,那可真是油盡捻子幹了!”
正說話間,一個軍官像勾魂鬼似的,又送來電報。
這電報是榆林城南下的敵人的匪首發來的,詢問“國軍”主力部隊為什麼不進軍米脂縣境跟他們會師。
一個旅長說:“我們自身難保,還去理他?好,好,我們趕快撤回延安,不論是死是活,撤走總比呆在這裡好一萬倍。”
軍官們都站起來,正要起身走,又來了一份電報:
“蟠龍鎮落入共軍之手,我忠勇將士全部為黨國捐軀。
……”這訊息本來是意料中的,但是當它真正被證實的時候,反而把這幫將軍們震動得神經麻木。坐著的人像釘在板凳上,站著的人像僵掉了。大家不動也不說話。有的人臉色發紫,有的人臉色發青。只有劉戡顯得特別:他像發熱發冷,時而大聲說什麼,時而含糊地嘟囔。他的頭左右擺動,臉是鉛色的。
一個旅長,望著地圖,兩腿直打哆嗦,嘴裡連連嘟囔:
“我們是越陷越深啊!原來共軍陳賡部控制風陵渡,威脅西安,於是我們計劃把共軍主力擠過黃河,然後集中力量增援晉西南。現在我軍主力陷在這距西安千里之外的地方,不僅丟了蟠龍鎮,使全軍陷於絕境,而且共軍陳賡部趁機渡河,進攻西安……彭德懷乘虛奪取延安……那就不可收拾了,諸位仁兄呀!”
劉戡,胸脯搶前,眼睛血紅,猛拍桌子,尖聲吶喊:“胡說!還不至於這樣嚴重。”
五
周大勇和他的戰士們,配合兄弟部隊,把敵人背到綏德地區;接著,又和敵人一道返回來。一天,他們經過夜行軍後,天明進入一條大溝。
周大勇邁著穩實的大步,走在部隊前面。他不停地向後傳:“走快!”後邊的六連副指導員衛剛,派通訊員上來告訴周大勇:“前頭要壓著點,走得太快了俘虜們跟不上!”
周大勇扭頭,看看自己身後那長溜溜的部隊行列。部隊行列當間是俘虜們,足有二百多名。他很樂和,來回跑了半個月,總算完成了任務。
戰士們呼吸著早晨溼潤的空氣,消散了一夜行軍的疲勞。太陽剛露頭,萬千山頭上抹了一層淡淡的紅光。天上有片片薄雲彩,溝裡有霧氣騰起。路邊的青草紅花上,還滾著晶亮的水珠。布穀鳥在樹上叫喚。
山頭上影影綽綽走著幾個老鄉,吆著牛羊。牲口的鈴鐺“噹啷噹啷”地響著。老鄉們像歡迎戰士們似的,放開嗓子唱“信天游”。
一個男人在唱:
一杆紅旗空中飄,咱們的子弟兵上來了。
一個女人接著唱:
青天藍天藍漾漾的天,看見咱們隊伍心喜歡。
這悠揚的歌聲在早晨清爽的空氣裡波盪,分外中聽。部隊行列中的陝北戰士,像回答老鄉似的也扯開嗓子唱:
你看我親來我看你親,咱們原本是一家人。
周大勇看見前頭有一位老漢。他帶著部隊向前走去,準備請他老人家帶路。
那老漢站在村邊,揹著手,看那被敵人燒燬的門窗,破倒的樹木,破碎的傢俱,紡車,牛腿,雞毛,血汙,……他一句話也不說;臉上的氣色很兇。像是有滿肚子怒氣要往外潑。
周大勇說:“老人家,請你給我們帶帶路,行嗎?”
老漢冷冷地瞅了周大勇一眼,說:“有什麼不行,我的腿又沒壞!”
周大勇說:“走吧!我知道你老人家樂意幫助自己的軍隊。”
老漢一條胳膊直溜溜地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