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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釗把桌子輕輕一敲,一個參謀怯生生地進來了。
董釗說:“電話不要接過來,兩小時之內,我不和任何人講話。”
四日下午,董釗開起報話機。他聽見堅守蟠龍鎮的一六七旅旅長李昆崗向延安長官指揮部呼喊講話:要求空軍助戰,要求增援。
董釗又撥開旁邊的收音機。收音機發出吱吱哇哇刺耳的聲音,過會又是亂哄哄的軍樂聲,接著有女人嬌滴滴的聲音送出來:“陝北剿匪之國軍將士,英勇奮戰,共軍已被擊潰,零散的匪徒,有東渡入晉之勢……”董釗長嘆了一口氣,說:“噓!無——聊!”
董釗回頭看,奉命來開會的師長、旅長們全都來了。率領隊伍在綏德城周圍“清剿”的劉戡,也急急地趕來了。董釗關住收音機。
將校官員們,有的人看作戰地圖;有的坐得端正正的,集中注意力研究著自己的鼻子;有的望著牆壁。誰也不說話,誰也不看誰,人們很少動作,房子裡充滿緊張的氣息。像是有人擦一根洋火,這房子裡的空氣,就會轟地燃燒起來。
董釗拿出幾份電報,往桌子上輕輕一扔,說:“蟠龍鎮陷入共軍之手,只是時間遲早而已!”
有人問:“軍長,所謂遲早……”“那就是說,不是今晚就是明天……”“增援呀!”
地圖邊站的一個旅長說:“增援?援兵都在距蟠龍鎮三四百里路的此地,老兄!”
劉戡用手敲著桌子,說:“李昆崗很老練,胡先生向來器重他,也許他能轉危為安。另外,蟠龍鎮的工事堅固,火力很強,又加上七八千人防守,以共軍的兵力、裝備看,是難以摧毀的!”
劉戡身旁的一個師長說:“李昆崗已經證明了他非凡的忠勇;要給了別人,早成階下囚了!”
董釗走來走去,彷彿走累了,他拿出一片紙,說:“我和劉軍長共同署名給胡先生擬了個萬萬火急的電報。意思是:我們經過慎重斟酌,認為指揮部命令我們火速回頭增援蟠龍鎮,確是唯一良策。”接著,他又搖頭,說:“其實,……與其說增援蟠龍鎮,還不如說我們馬上返回延安地區,免得……”一個師長臉色陰沉地說:“越快越好,再遲,我們就會全部餓死在此地。”
接著,就是一番議論,多是關於沒有糧食吃的問題。
有一個短粗個子的軍官,慷慨激昂地說:“當前最緊急的事情是:沒有糧食。請問,我們如何能空肚子爬上七八天回到延安?喝西北風?”
“這樣談下去永遠談不出個結果。我們只有沿途搜尋老百姓的糧食,……好在,天無絕人之路!”
董釗說:“而且空軍還可以投一些糧食?雖然說是杯水車薪,但是,……”一個軍官站起來,雙手撐住桌沿,兩臂不停地顫動,說:
“純粹是挖肉補瘡!我軍為進攻這倒楣的陝北,從晉南抽調了七個旅,結果晉南共軍乘虛而入,勢如破竹。恕我冒昧直言,這簡直是丟了肥肉啃骨頭,而這塊要命的骨頭又卡住了咽喉。”
牆角有人說話:“我認為老兄見解高明。質言之,我們的戰略就是大錯特錯的。我們以數十萬精銳之師,進攻陝北之時,各戰場打得並不順利!那時候,為什麼要開闢這陝北戰場呢?再說,各位是身臨其境了,看看,陝北簡直是地獄!這裡,共軍統治多年,老百姓腦子紅透了,我們派出的諜報人員,立刻失蹤。我們只能依靠空軍偵察,可是陝北是一片山地,空軍活動受到很大限制。……我們沒有耳目,聽不見看不清,情況不明,地理不熟……諸位,痛心!痛心!”他掄著胳膊。“諸位飽讀兵書,試想,中外戰史上有誰像我們這樣打糊塗仗?”
一個胖軍官憤然拍著桌子,唾沫點子亂濺,喊:“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打錯誤的仗!不是嗎?軍事上最忌諱的,我們偏偏都犯……”煙霧瀰漫在房間裡,不聯貫的說話,驚歎,瘋狂的手勢,一陣一陣爆發。
董釗兩手朝下壓著,說:“各位不必激動,平靜點!各位不必激動,平靜點!事已至此,只好就事論事。各位不必激動,平靜點!”
一個軍官站起來,說:“完全是盛文把事情弄糟糕的。他坐鎮延安,用紅藍鉛筆在地圖上亂畫,我們就滿山遍野亂竄!
讓他來嚐嚐這個滋味。他主持的情報處是幹什麼的?簡直是一幫吹牛拍馬的壞蛋!他們就會說大話!”
“老弟,不,不能怪罪盛文兄。我認為是胡先生……哦,我認為是我們無能!”
劉戡臉色陰沉沉的,又傲慢又冷酷。他站起來敲著桌子,說:“不,不是我們無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