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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長興、高鵬、陳福三個人還在飯桌上,陳長興見楊露禪去了很久也沒回來,有些放心不下,正在擔憂。忽見楊露禪臉色倉惶,提著一個包裹走了進來。
“是玉孃的人頭……”楊露禪把包裹往旁邊一放,神色悽慘。
陳長興一聽,一陣暈眩,有些支援不住,被陳福扶住。
高鵬一聽,趕忙奔過去解開包裹,裡面果然有一顆女人頭,他在燭下仔細辨認,不禁嚎陶大哭:“這是我的未婚之妾穆小鳳的人頭,她死得好慘啊!”
幾個家人聞聲趕來,上前扶住高鵬。
陳長興聽了高鵬一番話,趕忙湊上前來細看,那人頭果然不是陳玉孃的。
一場虛驚。
高鵬哭道:“新娘子還沒迎進門,沒想到就慘遭毒手,我高鵬真是不幸。”
高鵬悽悽慘慘地哭了一陣兒,問道:“這人頭是在哪裡拾到的?”
楊露禪回答:“是在後園湖中撈的。”
“莫非又是她乾的?!”高鵬的眼裡似要冒出火來。
天津勸業場穆老闆女兒穆小鳳的嫁妝被劫,穆小鳳又被殺,現在看來不是高鵬所為,那麼兇手是誰呢?
陳長興迷惑不解。
楊露禪忽然想起了杏花春,這個天真活潑的小姑娘,他出了房間,匆匆朝後園湖邊走來。
來到湖邊,哪裡還有杏花春的影子?湖水緩緩地流著,空飄著幾片落花。
他想起閒雲軒,那個瘋老婆子居住的地方。
他來到後園東南角,看到有一小門緊閉,高牆青瓦。
楊露禪推了推門,沒有推開。於是翻牆進去,院內素雅寂靜,有幾楹房屋,都亮著燭。楊露禪湊到窗前,見太師椅上端坐著一個威儀萬方的老太婆,披頭散髮,臉若寒霜,兩目呆滯,青春的風韻已然褪去,剩下一副空空的軀殼,乾癟枯瘦,像是從墳墓棺材裡出來的幽靈。兩個丫環一邊一個垂立著,默默無語。
一個年老的女傭正在床上擦洗穢物。
屋內死一般的沉寂,燭影搖曳,加之衣櫥、桌椅都呈褐色,更顯得死氣沉沉。
這些人中沒有杏花春。
忽然,一股風襲來,屋內的燭忽的撲滅,一陣嘯聲,一片漆黑。
楊露禪猛然聞得一股血腥氣。
蠟燭又復點燃,太師椅上老婦人只剩下一具屍首,人頭不見了。
三個僕女呆若木雞。
楊露禪感到詫異,深知此地是是非之地,於是退了出來。
楊露禪回到陳長興等人吃飯之處,高鵬已由家人攙扶,回房歇息去了。
陳長興正在等楊露禪,見楊露禪安全無恙,埋怨道:“你出去怎麼也不和我打個招呼?”
楊露禪說:“師父,我們回屋裡再說吧。”
三個人來到陳長興的住房,楊露禪把遇到杏花春、探入閒雲軒看到的怪事敘了一遍,陳長興道:“這高家大院真是一所怪宅、鬼宅,今晚大家都不要睡覺,咱們到各處查訪一下。”
又過了一時,三個人收拾停當,悄悄下了樓,摸到高鵬的住處“鵾鵬閣。”屋內,高鵬正與十幾個家人商議。
高鵬沉吟道:“杏花春送走了嗎?”
一個老家人答道:“已經送走了。”
高鵬喜道:“這丫頭美麗絕倫,選進皇宮,總有一天要當貴妃,那時候咱們高家可就是皇親國戚了。”
老家人嘆口氣:“未必是福,這小丫頭精明得很,若是以後得了勢,弄不好要對高家滿門抄斬!”
高鵬擺擺手道:“她的生母畢竟是我的太太,現在她年歲小,怨恨於我,將來她成了皇上的寵女,吃香的,喝辣的,就該明白我的好心了,就該感謝我了,哪裡能恩將仇報?要知道貴妃是傾國傾城的女人,一陣枕頭風就能把江山颳倒了。”
正說著,一個家人匆匆而入,急急報道:
“老爺,太太被割了頭!”
“什麼?她也被割了頭?!”高鵬聞言大驚失色。
“大太正在椅上歇息,一陣風吹過,蠟燭滅了,太太的腦袋就沒了。”那個家人又補充道。
“水澳幫來得好快!看來穆天真要傾巢出動了,這丫頭真闖了大禍了。”高鵬恨恨地說。
老家人上前一步道:“老爺,我早就勸您,弄個幾船女人也不要緊,不要把女人明媒正娶到家裡;您那丫頭倔得很,她是個孝女,您娶一個,她害一個。當初她害了那個歌女,您心疼得不得了,如今她又拿了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