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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周眨著眼睛看向辛夷,今日,她剛學了《高山流水》的故事。 窗外的日光斜斜地照射進來,路辛夷躺在一旁的竹椅上,腿上蓋著毯子,腳邊放著暖爐,手裡一邊揣著手爐,一邊倒拿著本故事書,正昏昏欲睡。 路周坐在案几前的小竹凳上。 路周嘆道:“若是鍾子期和伯牙都是擅於鼓琴的,想必他們不會有這樣的友誼。” 辛夷放下書簡,一邊端起茶盞,一邊漫不經心地看向她:“為什麼這麼說?” 古語有云:志不同道不合,不相為謀。可見志同道合,志趣相投者,成為朋友互相切磋,才是情誼之源。 路周挑著她精明的眉眼,看向辛夷:“那老闆,您和同行,成為真正的朋友了嗎?” 她有些尷尬地放下茶盞:“當……當然,我會定期給他們送一些小禮物,有時候甚至還會把顧客送給他們,我們表面上的關係都十分好!一起切磋劇義,更是常有的事!” 路周眨眨眼,將身子向後仰去,靠在後面的靠背上:“老闆您都說了是表面上了。” “要我看來,老闆,互補的人才能成為盟友,相似的人更容易成為敵人,縱然有一時的情比金堅,也不過是兔死狐悲的一時之痛。同行註定不會走長久,兩個行業上的人才會更加心心相惜。” 聽著路周這一番說辭,路辛夷沉默良久,她沒有再說什麼。 每個人都有他不同的經歷,每個人也有自己對世界不同的看法,她經歷的並不比路周經歷得多,她充其量算她一個經書先生,教她識字念話本罷了,又能如何左右她得性格,她得命運? 這樣想來,她把眼睛一閉,便開始在夢境和現實中來回遊離。 半夢半醒之際,她忽然聽到一個聲音自遠方傳來,雖然來自很遠很遠的地方,卻在她耳邊縈繞,好像把她整個兒都包裹在裡面: “我來找你們路老闆。” 路辛夷從夢中驚醒:“淞!” 可身邊什麼人也沒有,只有幾縷陽光照射進來,在傍晚時分醒來,往往是最寂寥的時候,尤其是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這樣的時間,從上次從宮裡回來,就不知持續了多久了。綏很久沒有信來,也沒有再來看她,她寫的歌也果不其然火遍了大江南北,花花劇場一時風光無二,在花珠的建議下,他們操持著又開了幾家分店。 路辛夷揉了揉眼睛,坐在藤椅上,發了很久的呆,直到有人來到門口,篤篤的叩門聲,才將她的神經稍微喚醒了一些。 花珠走進來,蹲在她身邊,將她腿上的毛毯重新蓋好:“以為你還睡著,又沒什麼沒事,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辛夷搖搖頭,拿起一邊的茶杯,喝了一大口茶水:“總睡著,原來睡也能把一個人睡無聊了。冥公子呢?” “冥公子在聽戲。”自從將卓睿接回來,他們為他打造了一個專供他看戲的小閣樓,既能讓別人不打擾到他,又能讓他不受任何外界的干擾,安安心心地看他的戲。 “路老闆,女君的弟弟來了。”花珠道,“我給他安排了一間上好的客房,你看著,要不再見見他?” 掀開毛毯,路辛夷翻身下了藤椅,翻看著桌子上的布料,這布料柔軟而順滑,雖然是用了很多月國的元素,可說到底,還是景國製衣的針法和款式。 她撫摸著上面的圖案,繡娘新繡的圖騰——雪狼在風中威風凌凌,巨大的齒爪令人駭然,還有一些兒童的服飾,上面倒是繡著小狼的圖案,一個個歪著頭,懵懂的眼神,叫人看了不禁莞爾。 她閉上眼睛,突然想起那一群小鴨子似的虎頭虎腦的小傢伙們,他們跌跌撞撞地向她跑來,口中喚她姑姑。 有那麼一瞬間,讓她覺得在這裡呆下去,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只可惜。 路辛夷轉過身,看著花珠:“這些衣服做得不錯,是按照女君的意思做的吧?” “自然。”花珠頷首。 “那就差人給宮中送去吧,女君的弟弟不是來了嘛,就叫他送去吧,不用給他安排什麼客房了。”她淡然道。 花珠怔在原地:“可是老闆,讓小公子來咱們這兒歷練,不是您和女君一早就說好的嘛?您這樣貿然將人送回,萬一惹怒了女君……” 她哪裡想惹怒綏?她只是心中有愧,不敢面對綏,她覺得她實在有負於綏,又怎麼好意思再接受她的恩惠。 興許是看出了辛夷的為難,花珠上前,試探性地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叫小公子來取東西了!” 路辛夷點頭。 花珠抿嘴一笑,轉身出了房門。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這冬天竟漸漸深了,路辛夷在鏡子前描著眉,等送走了這青丘的小公子,她就得回國公府去了。 風吹起簾幕,華貴的鞋底印在發亮的木質地板上,鶴氅包裹著的,是嬌嫩白皙的面板,錦袍角上,繡著幾隻飛鶴,將這人越發襯托得綽約無二,幾縷青絲斜飛,陣陣清香散落在風中。 路辛夷差一點就回頭了,但她忍住了,背對著門,向身後的來人道:“衣服在桌上放著,小公子拿回去了,請覆命令姊,不能親自去送,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