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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達到了高潮頂峰,取得了有史以來從未有過的成功與喜悅。 路辛夷功成身退,與眾樂師一同退下,才剛把琴包好,宮人便來說:“路老闆,君上請您過去一趟。” 那森不知何時竟喝得醉醺醺的,綏在外面繼續招呼著群臣,那森被幾個宮人扶著來到偏殿。 還沒走近偏殿,便聽見一陣嘔吐的聲音。路辛夷在宮人的引領下,走到他床前。 多年未見,他眉眼未變,只是不知何時蓄了鬍鬚,他的眼睛,還是一如少年時期那般凜凜,彎刀一樣鋒利,不可直視。 路辛夷行禮道:“君上,敬酒雖好,貪杯傷身。” 那森被宮人扶起來,輕笑一聲:“沒什麼,吐一吐就好了。寡人聽說你,做了很多月國和景國文化交融的東西,比如景國的話本子裡,偶爾來兩句月國話,比如方才唱的歌,也是兩國語言的融合。” 路辛夷頷首:“兩國人民友好,是萬民心之所向。君上做得更多,草民不過做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 那森笑出了聲,再抬頭時,閉了眼,揮了揮袖子叫身邊的人先退了下去。 等最後一個宮女退下時,路辛夷回頭,向著正要關門的宮女道:“還請姐姐留著門。” 那森點了點頭算是同意,等到眾人退去,那森睜開眼,他的眼眶已經泛紅,自顧自地說道: “你做的很好,如果你需要什麼幫助,也可以儘管和我提。” 路辛夷再拜:“多謝君上,女君待我極好。” 那森沒有說話,二人沉默良久,那森看著地面上漸漸褪去的夕陽的光暈,向辛夷緩緩道: “你讓我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位故人,只不過我對她不起,始終沒有顏面再去見她。” “天下萬世自有定數,君上只是做了您有關身份該做的事情,沒有什麼對得起對不起的。” 聽了這些,那森先是一滯,繼而搖著頭笑了笑:“你說的沒錯,有時候,有的人,或許一開始就註定是沒有必要的相遇,因為註定的結局,不管怎樣努力,都會辜負最初的相遇。” 辛夷緩緩抬起頭,卻不敢看著那森的眼眸,她動了動嘴唇:“既然努力了,便已經不負相遇了。” 那森從榻上坐起,路辛夷跪倒在地,雙手合於胸前,低下的頭顱,再也看不清她的面容、她的表情。 她緩緩道:“君上,草民……草民先去前面了,宴席上,還有草民的夥計。” 說罷,她起身,轉身便要走,只是剛走了幾步,就聽見身後一陣沉悶的重擊,那森從床上跌落下來,她忍住沒回頭看他。 他喃喃道:“我總想,有更好的結局,哪怕,是我強求來的結局。我總想,能為珍惜的人換一方和平,哪怕,是利用戰爭的方式。我總以為……來日方長……” 辛夷不忍再聽下去,抬腳離開了房間。 殿外,不知何時竟然下起了小雪,這樣薄薄的一層雪霜,從穹廬降下,風吹起,化作無數雪沙,散落在宮中處處。 路辛夷擦了擦臉,抬頭望去,竟覺得這雪是如此暢快,卻又是如此淒涼。 她捏緊了拳頭,眯著眼去看那雪花,這雪像無數鹽粒,沒有紛紛揚揚的浪漫美感,只有無情的飄灑。 古時候,有人去世,家人們就會為他撒鹽祈福。她突然覺得胸口一緊,想起那句被遺忘在歷史角落裡的“白雪紛紛何所似,撒鹽空中差可擬。”人們都讚歎比喻的形態,卻忽略了當時說出這比喻的胡兒,彼時正經歷著喪父之痛。 她撥出一口氣,雖然胸口的沉悶並未因此而稍有舒緩,她寬慰自己道: 世事本無情,不過是多情的人給萬物賦予情態。萬物本無情,我亦屬於萬物,又何來有情。 宴會剛結束,塗山綏一邊招呼著賓客,一邊與一眾女眷接應、對答。 辛夷遠遠的看著,看她那般對答如流,看她那般遊刃有餘,不由得挑了挑唇角。那森需要的,就是這樣母族強盛的妻子,就是這樣能夠左右逢源,又賢德又聰慧的妻子,也唯有這樣的妻子,才能換取他的真心,所謂一瞬間的心動,不過都是電光火石的錯覺罷了。 她自慚形愧,但又沒太表現出來——人就是這樣,有時候明明知道自己不行,但還是不能露怯,不能讓別人看低了自己。並且越是不擅長,就越要裝作不在乎。 她走上前去,子京一行人已經等待許久,還沒等她和綏打招呼,綏就率先發現了她,走上前來,等路辛夷向她行完禮,道: “今日多虧路老闆這兩首詞,路老闆文思敏捷,不愧是月城第一才女。” 見四下無人,綏身邊的宮女湊上前來,低聲道:“路老闆,女君已經將您的詞傳抄送至宮外,明日一早,您的大作,想必就能讓全城人拜讀了!” 本來是一件高興的事,路辛夷卻怎麼也笑不出來。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向綏欠身:“多謝女君。” 綏趕緊上前扶住了她,安撫她道:“你我姐妹,何談謝字。再說,我們青丘從來不講這些繁文縟節的禮數,若你真想謝我,不妨將你那即將大火大賣的花花劇場分我一份。” 路辛夷當即應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