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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這些天都廝混在軍器監那裡?如今你也是個王爺了,怎麼還象以前般胡鬧?我在宮裡就聽說了的,你那個老師曾聞遠到皇上那裡說景王不務正業,將聖賢教誨拋在一邊,整日裡卻沉迷於那些奇技淫巧的玩藝兒,還在你父皇那裡哭了一鼻子呢,嚷著喊著說自己有負聖恩,要辭官歸老,你也是的,前些日子你父皇才給你個好臉兒,讓你好好讀書,就鬧出這麼個事情來,你就不能給母妃省省心?”
說話的婦人斜躺在床榻之上,雖然已經四十許的人了,眼角處的紋路已經漸漸明顯,但依舊無損於她的美麗半分,整個身子蜷在塌上,臉色有些蒼白,皺著秀氣的眉毛,話語中雖然滿是怨氣兒,但配著她那雙月牙型的眸子以及鵝蛋臉上的兩個酒窩兒,卻分明是一副笑模樣來的,這樣一個散發著成熟和孩童般純真相互摻雜的特質的女人,不論她的年紀如何,都會使人感覺到她的身上有一種別樣的魅力在裡面,這個婦人不是旁人,正是景王的親生母親,在宮中很是得正德皇帝寵愛的淑妃娘娘,其實只看淑妃這個名頭兒,便能想象其在宮中的地位了,在宮中,名字前面只要沾上明。武,淑,德等字眼兒的妃嬪,便可略知其在宮中的地位的。
不過說起這位淑妃娘娘為何受正德如此青眼來,這裡面除了這位淑妃娘娘容貌,性子都是絕佳之選外,還因為在二十九年前,也便是當今皇上即位為地帝的時侯。這位淑妃娘娘正巧臨盆生下了景王李玄謹。
當日李曄奪得帝位的手段並不十分光彩,其間的兇險處也是一言難盡,唯其如此,才讓正德皇帝心中每每想起當日情形來,都感到有著那麼幾分僥倖在,而在這個時刻誕生的景王,在正德心目中,自然便與其他的皇子分外的不同。所以,這二十九年來,淑妃娘娘母憑子貴,在宮中的一直地位穩固非常,便是她地父親。如今也是身居高位,可謂是一門皆顯,這裡面未嘗沒有當今萬歲愛屋及烏的心思在的,這麼多年過去了。淑妃自然明白此中的道理,所以對這個兒子可是著緊的很,宮中一有什麼風吹草動的,只要被她聽到的,在兒子面前從無半點隱瞞的。
坐在她床邊地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低著頭一副受教的模樣,直到聽她將話說完,才將腦袋抬了起來。只要是見過太子李玄持的人乍一看下,都會覺得這位當朝最受正德皇帝寵愛的七皇子李玄謹和太子殿下在長相上有六七分地神似,但如果你再仔細觀瞧,就會猛然發現,李玄謹和太子之間沒有任何相同的地方。
和李玄持每每接人待物彬彬有禮,舉手投足讓人如沐春風不同,這位景王殿下到也是笑眯眯的模樣,但微翹的嘴角。時刻都顯示著他地驕傲。就連笑意也帶著幾分不明意味的嘲諷,一雙精亮的眸子顯得過於咄咄逼人了些。閃爍著幽深難測的光芒,彷彿能一下便看進你的心底裡面。
聽了母妃的話,方才一直表現的恭恭敬敬的李玄謹卻是嘻嘻一笑,身子骨兒一鬆,靠在了椅子背兒上,立時帶出了幾分憊懶模樣,“這您可冤枉兒子了,父皇今年大壽,兒子不知該送點什麼,珍珠財貨估計父皇也看不上眼,兒子琢磨來琢磨去,想送些特別地,於是便到軍器監找那些匠人們給參謀參謀,也能理出些頭緒不是?再者說了,軍械者,乃國之重器,怎麼到了老師眼裡就成了不務正業了?您老放心,父皇才不會為了這點子小事兒怪罪兒子呢。
對了,聽下面人說,您身子不舒爽?這些該死的奴才,也沒個眼力架,您既然身子不好,怎麼還把什麼話兒都往您這裡傳?太醫過來了嗎?要不要兒子叫人去請?”
淑妃白了兒子一眼,“別跟我說什麼大道理,母妃不懂,也不想懂,不過……聽說曾大人的長子作了三司使了吧……”
閃眼間瞧見兒子李玄謹臉上露出的冷笑,所謂知子莫若母,既然明白兒子早已知道此事,也也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什麼,轉了話頭兒道:“沒什麼大事兒叫太醫幹什麼,我可不想由著那些太醫擺弄,沒個病也鬧出病來……。。”說到這裡卻是嘆了口氣,接著說道:“只是……只是你外祖父今年七十大壽,自從進了這宮門之後,就再也沒有回去過了,也不知家鄉那裡變成了什麼樣子。
前些年你外公他們還在京師任職,總還能時不時的看見幾個家鄉之人,但如今你外公外放為官,我這心裡就時常惦記著,你那幾個舅舅都不成器,家裡都靠他老人家一個人維持著,尤其是你二舅……真是讓人不放心的很……。。做夢都想再看看家鄉的山山水水啊,可惜……”
聽自己母親提到二舅,李玄謹的笑容僵了僵,隨即便恢復了他那特有地笑容,但看著神色黯然